“程朗,你看似单纯,不谙世事,但遇着大事,你总是最理智的那个。”
自然如此。
程朗出身贫寒,能走到今天这步,没点心机,是不可能的。
其实,越低微的人,在追逐权势名利的时候更狠。不仅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程朗随意一躺,靠着抱枕,笑着夸赞:“知我者,莫过于陆哥。陆安森,我真是越来越爱你了。”
陆安森倏地站起,冷冷睥着他,低喝:“不管你出于何种目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两败俱伤的结果都是蠢的!”
程朗满不在乎地笑笑:“别气啊,怎么会是两败俱伤?至少我会和许渊和平分道扬镳。真的,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他毕竟帮我许多,如今一时意气打我一顿,也打碎了这些年的恩情。陆哥,我不亏。”
无缘无故地跟他决裂,不知情的人会说他白眼狼、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而他感激他六年恩情,贸然决裂,心中也觉愧疚。
不过,现在没了。许渊打他一顿,成功把那些小愧疚打碎了。
程朗眉眼染上笑,伸出手臂将他扯坐到床上,然后,张嘴啃咬他的脖颈、他的喉结。他似乎沉醉在一种无法言语的气氛里,眯着眼睛说:“陆哥,我自由了,你感觉的到吗?我不需要去听许渊的命令,不需要诚惶诚恐地感激他的知遇之恩。我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的事了,我可以去弹钢琴、去流浪、去所有想去的地方。”
原来如此。
陆安森也真心为他高兴,眉眼温柔起来:“嗯,我会陪你。”
承诺吗?
程朗慢慢睁开眼,唇角微弯,笑着问:“如何陪我?”
陆安森想了想,低声说:“陪你哭、陪你笑,陪你做想做的事,陪你实现自己的梦想。程朗,我会是最忠实的仆人……”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会,又语气郑重地说:“兼地下情郎。”
哈,地下情郎?
这算是甜言蜜语吗?
越来越懂风情了啊!
程朗凑过去,奖励了一个吻。因为他唇角都是涂抹的药,所以,这个吻夹带着一种略微辛辣的滋味。
陆安森微微皱眉,躲开了些:“正经点,小心伤口。”
程朗收拢了玩笑的心,深深看他,语气忽然间前所未有的严肃:“可陆安森,我不需要你陪我这些,我只需要你陪我一起弹钢琴。”
语落,气氛乍然冷寂。
程朗看着他,继续问:“你会为我重新弹钢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