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宾客们离开了,孙瑛还是敲了儿子的书房门。她好些年没见儿子这么动怒了,不管怎么安慰自己,就是有些不放心。
陆安森听到敲门声,猜出是母亲,便开了门。不过,也没让她进来,而是挡在门口,低声解释:“妈,已经没事了。放心,我可以处理好。”
孙瑛不是怕他处理不好,而是百思不得其解,这马成功好好的,儿子为什么贸然动手打人?想着,她便问出了声:“先不说你打人对不对,马成功哪里惹到你了?”
陆安森面无表情地说:“看他不顺眼。”
这敷衍的理由让孙瑛十分生气,冷着脸训斥:“他哪里让你不顺眼了?大庭广众下,把人打成那样?这要是传出去,陆家的脸面被你丢干净了!”
陆安森低头不语。
孙瑛越说越恼火,训斥声一句比一句大:“你做事就是这样冲动,以为你这些年好了点,你一点都没改变。”
他的确是冲动了,可他忍不了。
陆安森像是小孩子一样争辩:“我改变了,只是他犯了我的忌讳。”
孙瑛质问:“犯了你什么忌讳?”
他招惹我的程朗!
真该死,一想到他在程朗面前动手动脚,废了他的心都有。
陆安森心里怒意翻滚,嘴上却说不出个所以然。他有些自嘲地想,程朗连同性恋的一丝迹象也不愿外露,他想要保护他,似乎也没什么资格呢。
陆安森心里的苦涩泛滥成灾,面上依旧没甚表情,也没说话。
孙瑛见问不出什么,也不再问了,只满面愁容地叹息:“马成功这个人两年时间聚集起成千上万的财富,说没什么手段,鬼才信。你既然去惹他,阿森,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让他当着这么多人面沦为笑柄,他怎么会放过你?”
陆安森眸光不屑,嗤笑道:“我不怕。”
孙瑛这下真被气着,喘着粗气,冷嘲热讽起来:“是,你不怕,你八岁就敢背着行囊走天下,你怕什么?”
陆安森皱皱眉,开口转移话题:“妈,你刚说对了,马成功两年时间发家致富确实很有手段。只是,那手段肮脏可怖。我来告诉你,他为什么那么有钱。他假借在非洲采矿,制造塌陷事故,然后,选取将死之人,贩卖身体器官。这就是他发家致富的手段。”
孙瑛愕然:“什么?”
陆安森继续说:“就是他发家致富前的两百万,你以为真的是买中彩票?不,当时他穷的连彩票也买不起,是从一个流浪汉手里骗来的。他替人家取了,私吞了。”
斑斑恶迹,罄竹难书。
孙瑛有点不相信:“这、这些你怎么知道?”
陆安森解释:“前段时间马成功来公司谈合作,恰好碰了二叔约我吃饭。那时,二叔跟我说,离他远点,说他生意不干净,正在查他。”
陆安森的二叔陆致昆是警局局长,在大哥陆致明死后,很是照顾他们母子,而陆安森与他感情更是亲厚。
孙瑛听了儿子的话,面上阴晴莫测。儿子有些伸张正义的侠义心肠,她是知道的,但不至于当着自己生日宴做出这种事来。说没什么特殊原因,她不信。可再追问下去,想追问出点内因,也不可能。
思前想后了半天,孙瑛面色不愉地离开了。
陆安森见她走了,关上书房门,无力地靠着门。他今晚行动频频失控啊,先是对程朗动了强迫,再是暴打马成功,这一件件都不是他会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