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 / 2)

邀宠记 九月轻歌 3147 字 15天前

萧铮则是神色黯然。

“不瞒你们说,从你们离府那一日,我便自作主张着手此事了。”管家笑了笑,又指向室内一角堆放着的几箱子账册,“那些都是历年来的账目,你们要是觉得有不公之处,那也简单,侯爷吩咐过了:请外人来帮忙重新清算产业。”

“不用。”兄弟两个齐齐摇头,面色已经微红。

管家继续交代自己的分内事:“你们手里拿着的账册,上面记着府里账房现存的银钱、产业明细估值。仔细看看,若无异议,就这么办了,过两日在文书上签字;若是觉着分得不公允,那你们自己着手分一遍也行,剩下的是侯爷的——这是侯爷交代的。”语毕,慢悠悠踱步出门。

兄弟两个坐在太师椅上,敛目看着手里的账册,琢磨着管家方才的话,陷入沉默。

萧错的意思很清楚:只要能够快些分家,只要能够让他不再见到他们,怎么都行。

过了一阵子,萧锐听到水滴落在纸张上的细微声响,侧目一看,见萧铮紧紧地捏着账册,晶莹的泪水一滴滴落在账册上,无声晕染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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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050·050¥

#·050·050¥

裴羽出了孝期之后的几日,陆陆续续收到很多帖子。

一部分帖子来自于裴羽闺中的小姐妹,询问她身体是否已经无恙,约定过年时得空在一起聚聚。是都知道当家主母在腊月都很忙碌,加上她身子骨羸弱,便都存着体恤之心,既让她知晓自己一直惦记着她,又让她安心将养、打理家事。

其余的都是来自官宦之家的当家主母,有的与她的朋友措辞相同,问候,盼着来年能够有机会见一见;有的则是直接请她参加府里举办的宴请,但也晓得当家理事是何情形,命送帖子的人告诉她,若实在繁忙也不需勉强,往后有机会再说。

这样友善的态度,比崔家姐妹两个好了不知多少倍,裴羽心里很舒坦,从而明确地意识到:想与萧府走动的人比比皆是,留意着萧错与她的情形的人亦比比皆是。不为此,这些人怎么可能及时获知她孝期已满一事。

看起来,来年她的日子会很充实。

对,是来年。眼下她不打算赴哪家的宴请,没心情,也没空。况且,谁会刚出孝期就花蝴蝶似的四处走动?

她和颜悦色地回复了那些下帖子的人,允诺明年相见。平日留在家里,上午与管事妈妈们一起商量着过年期间需得做好准备的大事小情,给送来年节礼的人家回礼,下午一般留在房里做针线,或是带着如意去后花园逛逛。

如意的伤爪痊愈得比她想象得快很多,前后相加也就六|七天光景,只是期间的滋味可不好受。有两日,应该是伤处长新肉痒得厉害的缘故,如意整天都闷在自己的窝里一本正经生闷气,叫人看着既心疼又想笑。伤痊愈之后,它才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样子。

阮素娥这段日子被阮夫人拘在家里做针线——崔家姐妹因着被当街掌掴一事,成了京城的笑柄,阮夫人知道自己女儿与那两个女孩子生过过节,没有凑趣大笑的心情,只担心女儿出门会被那两个不成体统的算计,借此排遣心中的积郁,便要观望一段日子。

这些都是阮素娥写信告诉裴羽的,裴羽自然礼尚往来,实心实意地回信宽慰,另外着人送去自己收藏的一件算得矜贵的绣品和几个绣品花样子,让阮素娥闲时就看看。

阮夫人知情后,很是愉悦,隔一日便派管事妈妈送来回礼。

诚哥儿过来的时候,裴羽总会带他去找二夫人,萧错得空的话,她就让他哄着诚哥儿,不得空就自己照看着诚哥儿与如意在厅堂玩儿。

这些日子,萧错或在外院暖阁待客,或出门赴宴,大多时候留在紫竹苑。

也不知紫竹苑有什么好,能让他整日逗留在那里。裴羽去后花园的时候遥遥望见过,并不觉得那所小院儿有何新奇之处。可她不难想到,里面自有干坤,不然他不会专门指派护卫在院门口看守。

三兄弟分家的事情,毫无波澜。裴羽看不出萧错对此事结果的情绪,也没见过萧锐、萧铮,便无从获知他们的心绪。

她只知道,分家时最后一道手续,萧错请了成国公、锦衣卫指挥使夏泊涛做中间的保人——成国公是萧锐的岳父,夏泊涛则是与萧锐、萧铮交情很好的人。

萧错只事先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当时并没露面。

其余几人也无异议,事情从头到尾花费的时间不到一刻钟。随后,管家告诉四个人:萧错已在醉仙楼定好一桌席面、两坛陈年佳酿,请他们晚间过去享用,他没空前去,还请多多包涵。

裴羽每每想起听到的这些事,总是心生酸楚。

要有多心寒、多失望,才会做到这个地步?

又要多宽和、多隐忍,才会做到这个地步?

无从更改的局面,裴羽尽量不让自己多思多虑,反过头来想想勉强算是萧错得到的一点儿好处:

庶务减轻了三分之二的负担,他明显地清闲许多,如今只需隔一两个月看看账目,见见相关的管事;

少了俗务牵绊,每日用饭都是按时按点,晚间熬到很晚的情形少了很多。

这样也好。

裴羽想着,萧错固然不是有意的,可是现在萧锐、萧铮一定已经晓得他以前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

过日子,混吃等死也是一日,无度挥霍还是一日——这些都容易,艰难的是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好,维持方方面面的平衡。

萧错对这个家,对两个弟弟,真已是仁至义尽。

该歇歇了。

日后如何,随缘即可。

**

过往种种,让裴羽平日很是关注崔家那边的消息。

崔耀祖带着崔贺进宫之后,皇帝下旨,命暗卫统领简让彻查此事——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裴羽以下犯上的想,皇帝也是坏到没边儿的那种人吧?就算抛开简让、萧错是过命的弟兄这一节,暗卫也是只听从天子令的存在,而崔贺一事,又是皇帝允许的——这些前提摆着,简让能查出个名堂才怪。有朝一日,崔耀祖若是得知这些,怕是要气得吐血。

以前所听闻的关乎皇帝的事情,是他在做皇子时飞扬跋扈,在挂帅出征时是可攻可守的帅才,是他带出了扬名大周的几位名将。她总以为,这种人称帝之后,也是直来直去的做派。是以,皇帝拐着弯儿的捉弄崔家,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的事儿。

进到腊月下旬,这日傍晚,阮素娥又有信来。她告诉裴羽,崔夫人这几日又开始带着两个女儿四处走动了,皇后在宫中设宴时,母女三个也是相形前去。这意味的,一定是崔家的人又有了主心骨。阮素娥字里行间存着困惑与些许忐忑,不明白因何而起,亦担心崔家得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