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不太舒服,想歇会。”她冷静地说。
没必要为还在猜想的事情跟他争论,或者该说……两人如今还没完全磨合的关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本就是闲散的人,许鹤宁心里又有杆秤,她还是选择相信他会处理好。
她放宽心的态度,许鹤宁却误会她是着恼了。神色几变,见她缓缓闭上眼,这小片空间就有容纳不下他的错觉。
他眯了眯眼,想到她身上还有伤,到底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他径直到了汀澜院。方挽晴正陪着许母说话,听到下人禀报他过来,本就染着笑的眼眸变得更加明亮,暗中理了理衣裙。
许鹤宁进到内间,就见到少女笑意盈盈。柳叶眉,鹅蛋脸,眉眼飞扬,眉宇间还是他熟悉的英气。
“宁哥哥。”
方挽晴露出大大的笑容。
许鹤宁神色顿了顿方点点头:“四妹看着更漂亮了。”
方挽晴闻言笑容灿烂,高高兴兴地追问:“是真的吗?义母刚才也这么说。”
她常年跟在一堆男孩子身边,养成不拘小节的性子,说话也率直。
许鹤宁却被她追问得一愣,一时不太适应。
如果是云卿卿听到说她漂亮,应该是抿唇柔柔一笑吧。
他不自觉就把两人对比,没有说话。
方挽晴察觉到他对自己少了以前那份热络,心里咯噔一声,除此外,在无声中略感窘迫。
“就是更加漂亮了,灿哥儿是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进京来的,回头我就去信好好说他。”
许母适时开口,缓解气氛。
方挽晴收起心里小小的失落,去挽着许母的胳膊笑。
“娘。”许鹤宁沉默片刻后开口,“卿卿今儿受惊,还摔伤了,郎中说要静养。她本来吩咐厨房今天给四妹办洗尘宴,儿子以为,四妹一路劳累,她也不适,不如改日吧。”
方挽晴刚扬起的笑就僵在脸上,许母没想到儿子会这么直白,余光瞥了眼身边少女微变的脸色,去拍了拍她手安抚一般。
嘴里却应道:“宁哥儿考虑得周到,是个心疼妹妹的。该让挽晴好好休息,然后好热热闹闹的聚一聚,又不是来这一天半日,不拘什么时候。”
许母把儿子直白的话圆了圆。当年的事她当然也知情,虽然看出儿子有要避嫌的意思,到底还是给方挽晴全个面子。
“宁哥哥还跟我这样客气。”方挽晴此时扑哧一笑,仿佛没把刚才的难堪放在心上,“嫂嫂伤着,可别让她多添心思了。”
她一到侯府,就听到许鹤宁娶亲了,是阁老的孙女,名门贵女。原以为他只是因为赐婚不好推辞,现在她能看出他处处都小心维护着……他不是最讨厌那些娇滴滴的贵女吗?
方挽晴说不出此时是个什么心情,酸酸涩涩的。
许鹤宁说了那些话,连再开口的兴趣都没有了,更别提和方挽晴叙旧什么的。他找个有要事的借口,匆匆来,匆匆离开。
往回走的路上,他回想着云卿卿冷淡的神色,到底没回屋里,去了书房。
他也需要冷静冷静。
怎么遇上云卿卿,处理事情就缺少了份稳重。
云卿卿生来就是降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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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兵马司是越来越疏忽大意!今儿能在大街刺杀大臣,明儿那些贼人是不是就能把京城给围了!”
皇宫内,明召帝正朝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发难。
许鹤宁和云卿卿在回门路上遇袭一事已经传入宫,气得他把人给喊到跟前一顿臭骂。
指挥使低垂着头不敢吱声。
京城守卫的重要性不用人提,可许鹤宁遇袭,他被连累挨骂,也很无辜。
指挥使在御前都恨不得缩成鹌鹑,等皇帝骂够了消气,才郑重说立刻去严查,从干清宫滚了出去。
明召帝等人离开,还是气得摔了手边的镇纸,大殿里伺候的当即跪了一地。
从他赐婚开始,许鹤宁那头闹事的就没停歇过,今天居然都搞行刺一事了,叫他怎么能不生气。
他好不容易把人弄到京城来,是让那些人再来寒许鹤宁的心的吗?!
一群碍他事的蠢货!
“磨墨!”明召帝在怒意中喊了声。
总管太监廖公公忙应是,先去把那方镇纸拾起来,回到御案前伺候。
在皇帝奋笔疾书时,他偷偷瞄了眼,发现是一封册封诰命的圣旨。
本朝大臣娶亲,成亲后都会上书为自己的夫人请封诰命,由皇帝主动下旨极少,除非是皇子妃或立有大功的。
皇帝现在居然主动给肃远侯夫人封诰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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