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说“吃了”,就没再理他。
陈琢理妈妈冷着脸不理她,她若以前当然会主动叫一声“妈”,说几句客气话,问问他们母子中午吃了没,但现在在梦里,她就觉得自己犯不上这样上赶着……
她带孩子回主卧睡了个午觉,下午醒了就打算直接带孩子去附近公园玩,陈琢理问她:“我们一起去吧?叫上妈一起……”
他妈说:“我不去!”
李如洗自然随便她,自己带着孩子就出去了,去公园玩了会又去了绘本馆,一直到傍晚才带着两本新绘本回家。
回家后家里灯火寥落,陈琢理他妈坐在沙发上看肥皂剧,陈琢理在赶一个文件,餐桌上什么吃的也没有,也没人理她和噗噗。
偏偏今天噗噗累了,他本来也不喜欢带他时没有耐心的奶奶,今天难得妈妈带他一整天,就拼命粘着妈妈,也没搭理奶奶和爸爸。
于是李如洗也不理他们,直接带孩子去厨房,给他洗了草莓,又给他做奶酪焗意大利面吃。
然后陈琢理妈妈就爆发了。
她猛然间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哭,把噗噗吓了一大跳,抱住了李如洗的腿。
陈母很擅长一边拍大腿一边哭的技能:“……过来带孩子还要被嫌弃,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辛辛苦苦养大了儿子,还要做牛做马!……呜呜呜……”
李如洗抱起被吓着的孩子,轻轻拍他,安抚他的恐惧……一边心里想:
这算什么奖赏之梦?
奖赏我再体验一次最艰难的时间段?
奖赏我再奋力挣扎离一次婚?
第160章 争吵
李如洗抱着冷眼看着陈母的哭嚎,看她哭天抢地地哭诉。
“……我的命真是苦啊!啊啊……好不容易把儿子带大,培养成材,花那么多钱给他买房子结婚!……呜哇,啊,有了孙子还得带孙子,天天看着儿媳妇的脸色……啊,呜呜……做好了饭还不吃……我还活着干什么啊!……”
说得好像这房子不是男女双方父母各出一半首付,李如洗和陈琢理自己还贷款,而是陈家独立买的婚房似的。
其实,李如洗一向真的并不认为男方父母就应该为儿子结婚做牛做马,她认为父母把孩子养大,大学毕业就可以了。她也一向不赞同彩礼什么的,在她看来,这是古代习俗,古代女孩子嫁去男方家,从此侍奉公婆丈夫,回娘家都需要婆婆同意……当然要给女方父母一点补偿。
但现代,至少在她周围,结婚都是夫妻俩单独住,组建新的小家庭,男方和女方父母跟新的小夫妻俩的小家的关系是对等的,并不偏哪边,轮流去两边过年,照顾双方父母……
唯一有点问题的就是孩子得女方辛苦生,习惯上还跟男方姓,所以,男方适当多付出一点也是可以的。
可这个孩子,也并不是为男方生的,身体是自己的,自己想要才生孩子,所以,也没有必要过于夸大这点不公平。
陈琢理家条件不如她家,所以买婚房时,她父母主动提出一家付一半,也不用陈家给什么彩礼,婚礼也是各办各的,陈家并没有比她家多付出什么,反倒是她父母还给她买了一辆车。
说起来是她家给的更多。
李如洗也并没有因此轻慢陈家,等到生了孩子,生孩子坐月子都是她爸爸妈妈照顾的,还给包了大红包,因为李妈妈当时还没退休,把假已经请得不能再请了,实在没办法了,陈琢理妈妈才来接手的。
她对双方妈妈都非常感激,给妈妈买了礼物,给陈母更多,毕竟她照顾的时间更长,所以一开始,她对陈琢理妈妈非常客气,也非常忍耐,每月给足足的家用,买衣服买鞋买首饰,大方得很,就是因为她没觉得这是陈母应该付出的。
可是呢,陈琢理妈妈却大概因此觉得她软弱可欺,开始趾高气昂了。
她累了一天回来带孩子,陈母要指使她洗碗洗衣服,李如洗叫陈琢理去,陈母就开始摆脸色。
陈母带孩子不靠谱,李如洗好言劝她,她却脖子一梗,就是不讲理。
还越看李如洗越不顺眼,给她种种冷嘲热讽。
还偷偷摸摸在背后挑拨她和陈琢理甚至和孩子的感情……
李如洗又不是贾迎春,她忍了一次两次,难道能忍三次四次?
婆媳之间摩抆不断。
要不是陈琢理拼命和稀泥,早就闹得不可开交了。
可现在还是全面爆发了。
李如洗拍抚着被陈琢理妈妈吓到的小噗噗,一边对跑出来看到他妈的样子变得目瞪口呆的陈琢理冷然说:“这算怎么回事?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了?你妈这个样子,你觉得这个家还能维持下去?孩子能生活在这样的环境?”
陈琢理对着从沙发滑到地上,一边拍大腿一边歇斯底里哭嚎的自己家妈妈也麻爪了,不但目瞪口呆,还手足无措,连扶都不知道该怎么扶,听到李如洗的话,他抆了抆额头的汗,说:“不是,如洗,我妈是觉得你最近太冷淡她了,而且……她给你做的饭你都不吃……这样她当然会伤心了……”
陈母听了儿子的话,哭得更卖力了。
李如洗只觉得又荒谬又可笑。
算算时间,她妈妈还有几个月退休,以前这个时候,她跟陈琢理妈妈也是已经完全处不下去了,却没有撕破脸,怕没人带孩子……
想想真懦弱,其实有什么关系,大不了请保姆。
现在在梦里,她更不想忍了。
就算泼妇骂街又有何妨?
不过她还是不屑去和陈琢理妈妈对骂,而是冷笑着对陈琢理说:“……给我做的饭?你妈妈做的饭什么时候考虑过我的口味了?我说我不吃的她隔三差五做,我嫌咸她从来不少放盐……既然说了没有用,那我就不说了。我不做饭,我就闭上嘴,没有道理让做饭的人来将就我,你们自己爱吃就行……我自己吃我自己的,这样也不行,难道我卖给你家了吗?”
她又指了指地上痛哭的他妈,说:“……你妈这样,别人还以为我干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了,哪里知道是你们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想怎样?让我忍气吞声,默默承受你妈对我的嘲讽挑拨挑剔和不公平?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了?……”
陈琢理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反驳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