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完以后,天色已经全都黑下来了,桑桑跟着李暄走出了常玉堂。
时不时桑桑回头看了一下刚刚的膳房,心里的那种不对劲又冒了出来。
她扯了扯李暄的手,“暄表哥,你有看出什么问题吗?”
虽然卫玉竹真的有点怪怪的,可是桑桑她怎么看,也没有看出问题来。
叹了一口气,她只能寄希望给李暄了。
星星点点的的光,落在李暄的脸上,能看清他的轮廓,但是他的面色就像黑夜一样,深不可测。
牵着桑桑的手回走,他摇了摇头,但就是因为他也没有看出什么,所以才倍感奇怪。
“没关系的。 ”桑桑握住他的手,扭过头说,“邪不压正。“
李暄闻言,低头摸了摸桑桑的发顶,见她满脸的关心,安慰道,“你放心,都有我。 ”
“我就知道我的暄表哥是最厉害的。”桑桑拉着他手往回走,双眼弯着。
李暄不由的笑了笑,月光撒在他的脸上,他用月光看着旁边的桑桑,一点一滴的描绘着。
以前的厉害是为了权,现在厉害为了你。
得到你,护着你,陪着你,直到死亡。
第67章 和尚
桑桑拎着裙裾, 跨过正房大门,又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是属于一个嬷嬷的, “王妃, 我看表小姐是被吓到了, 要不我们请个和尚念念经文。”
陆柔闻言 ,看着卫玉竹, 她小脸煞白,看起来要消瘦许多, 又听见细细的脚步声。
桑桑抬脚走了进去,对陆柔行了行礼, 又道,“玉竹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卫玉竹抬起头来, 露出她那张不正常白的脸蛋来, “多谢妹妹关心, 只不过做了一场噩梦罢了,也是姐姐没用, 被吓唬成这个样子。”
按捺下心里的复杂, 桑桑宽慰了她几句,随后坐在了卫玉竹的旁边, 她打算多看看卫玉竹,可能也就能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
陆柔握着卫玉竹的手, 被卫玉竹冰凉刺骨的手心一惊, “怎么都冷成这样了。”又呵斥卫玉竹伺候的丫鬟, “你们是怎么伺候姑娘的。”
几个丫鬟忙认错。
“姨母,不关他们的事。”卫玉竹替他们求情,“是我自己做了噩梦。”
犹豫了一瞬,陆柔看向旁边的说请高僧来看看嬷嬷,又看向卫玉竹,“玉竹,要不明日我们去大师来给你念念经文。”
“我听姨母的话,”卫玉竹垂头,从桑桑的视线看去,正好看见她弯了弯唇角,不知为何,桑桑觉着自己的脖子后面吹来了一阵冷风吹来,凉飕飕的。
“桑桑妹妹,你怎么了。”卫玉竹忽然转过头来问他,勾着的唇角让桑桑不寒而栗。
“可能是昨日降温了,今日有些冷。”桑桑回答道。
卫玉竹她到底要干什么呢。
桑桑这半天都想这件事去了,坐在美人榻上,从长玉堂回来后就开始发呆了。
就连外面狂风大作,把窗户枝叶吹的乒里乓啷哥的响,也只是换了一个姿势,接着去想卫玉竹去了。
想了一会儿卫玉竹,桑桑猛地一下站了起来,说了句糟了。
都已经从花满夜回来两天了,她答应了登鹊要去赎她的,桑桑想了想,让忍冬拿出自己的钱匣子,桑桑这才发现,自己是挺有钱的。
五百两银子她本来是没有,不过来王府的时候她娘倒是给她拿了好几张银票,足有一千多两,既然赎登鹊的银子够了,盈盈就让来二过来帮跑一趟。
来二上次因为弄丢了桑桑,差点被李暄重罚,还是桑桑做保,让他将功赎罪,他对于桑桑的叮嘱,无比认真,不过一个小时后来二回来,告诉她登鹊昨天已经被人赎走了。
桑桑听闻,愣了一下,不过想到既然登鹊求自己赎身,说不准还求了别人,但是想到上辈子参透万物的登鹊,盈盈叹了一口气,她还是不想她走上前世的路 ,上辈子的登鹊应该过得很不好。
桑桑又让来二派人打探,登鹊到底被谁给带走了。
等安排好了这些,桑桑又坐回美人榻,开始发呆。
“小姐,”忍冬在桑桑面前挥了挥手, “你今天一直想什么呢。”
“什么?”桑桑茫然的抬起头来。
桑桑从窗户看去,外面的天色阴沉沉的,她拍了拍了胸口,立在门口上,呼啸的狂风大作,压扁了一地的蔷薇,桑桑的衣裳被吹的猎猎作响 ,她抬了头,“暄表哥应该要回来了吧,”
忍冬看了看时辰,“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了。”
桑桑往外走了一步,“我去接他。”
“小姐,你拿一把伞啊。”见桑桑就这样出去了,忍冬连忙在耳房里找了两把伞,小跑着跟上去。
风很大,桑桑能感受到发丝被吹到脸上的那种酥痒感,百褶裙裾在风里飘飘扬扬,似乎随时都能乘风而去,桑桑站在内院和外院相连的垂花门上,朝着前院看去。
不一会儿,一个穿绯色衣服的俊美少年走进桑桑的眼底,桑桑冲着他挥了挥手,“暄表哥。”
李暄负着手,大步朝前,倏然听见又娇又软的声音,下意识的勾了勾唇,寻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等看见垂花门站着的粉色身影,今天因为发现抓的李偌是个假的忧愤也少了不少,唇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脚下的步子也快了一点,“怎么到这儿来了。”
风声咧咧,又急又燥,送进耳朵的声音却软绵绵的,“我来这儿等你啊。”
桑桑仰着头,眼底装满了笑意。
朝堂上的事情暂时不去想,李暄沉了一天的面色好看许多,桑桑跟在他的旁边 ,慢慢的走着,风势疾,两人的头发被吹在一起,桑桑问李暄,“今天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