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1 / 2)

阿枣见她如此冷淡,不知道怎么开口,又忽然觉着腿上奇痒难忍,她不顾有人在,慌忙拉起裤脚,就见两三个吸吸的鼓鼓囊囊的水蛭趴在她腿上。

她最怕这种虫子,吓得脸色都绿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李氏也顾不得姬贵嫔,她慌忙搂住她:“快去取盐来!”

侍女慌忙取了一盒盐巴过来,李氏把盐巴洒在阿枣腿上,没一会儿水蛭就自动掉了下来,李氏松了口气,又撒上盐,把水蛭踢到岸边暴晒。

阿枣这才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揪着李氏的衣服不撒手,李氏忙搂着她细声安慰一阵,又对姬贵嫔笑道:“我这孩子从小怕虫子,还望贵嫔多担待。”

姬贵嫔眼底掠过一丝异色,脸色终于和气起来:“哪儿的话,女人哪有不怕虫子的?”

她不知怎么的,对阿枣终于亲近起来:“水田里的水没清干净,居然让这些水蛭进来了,万一伤着人怎么办?我一会一定禀明皇上。”

阿枣抬头瞧着她,目光却不由被她耳边的红宝石榴坠子吸引过去,随口答道:“贵嫔费心,贵嫔的伤没事吧?”

姬贵嫔侧了侧头,耳边的坠子乱晃,她做这个动作有些俏皮:“无妨,这些我早就习惯了,既然嫁入皇室,别说是挨打挨罚了,就是随时横死的心理准备都得有。”

阿枣的目光也随着坠子左右移动,她发现自己的注意力很难集中:“贵嫔都这样说,可让别人怎么说?”

姬贵嫔叹了声,口吻恳切地跟阿枣谈心:“最是无情帝王家,更何况男人多负心,喜欢你的时候你是清风明月,不喜欢你的时候你是乌潭泥沼,踩你一脚还嫌脏呢。皇上每年选秀不断,四殿下也年少风流,从小到大的女人缘都没断过,咱们只能慢慢熬着吧。”

阿枣猛地回过神,收回目光不再看她的耳坠,她笑了笑:“日子总是人过的。”

姬贵嫔拢了拢鬓边的发丝,扶着宫婢起身:“是我失言了。”

阿枣一笑,心里却隐隐的戾气浮动,还夹杂着些焦虑。

李氏见两人不过是寻常闲话,就没多说什么,拉着阿枣的手:“咱们也该去用饭,下午还要继续干活呢。”

阿枣一脸不耐,话冲口而出:“皇上对做面子情倒是热衷,也不看农人想不想咱们过来帮他们耕田,清理田地都废了他们不少功夫,还不够麻烦的呢。”

李氏吓了一跳:“你浑说什么?!”

阿枣也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是不得劲,方才那话混着一股戾气就冲出来了,她也是一怔:“娘,我热着了。”

李氏再顾不得训她,忙命人备了凉茶和冰帕子来。阿枣左右看了眼,见谷歌和百度两大搜索器跟在身后,这两人对她忠心又知道分寸,不会随意外传。

李氏见她看着两个丫鬟,随口问道:“你出府的时候给你带的四个大丫鬟八个小丫鬟呢?用着不顺手?”

那十二个人做事倒是勤快,就是忠心度有待商榷,毕竟是临时从伢子那里采买的。而且有两个相貌出挑的大丫鬟总有点飘,她就只让这十二人扫扫屋子端端饭菜。

这话她不好和李氏说,只道:“这俩合我眼缘。”

阿枣说着说着心绪平复下来,吃完饭和李氏一起下地干活。

姬贵嫔又换上一套粗布衣裳,不过耳边的坠子熠熠生辉,引得人总忍不住往她哪里瞧,就连方才打过她的德妃都看过去几眼,暗骂一句狐媚,姬贵嫔却执意用热恋贴冷屁股,频频和德妃搭话。

众人干了约莫半个时辰,德妃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大喊一声:“有长虫啊!”

女眷们都慌乱起来,顺着德妃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并没有长虫的痕迹,德妃却又尖叫起来,一会指左边一会指右边,一会又说在自己身上,慌得连连跳脚,不住揪扯着自己头发,浑身乱作一团。

皇上已经勃然作色,见德妃发了癫症,立刻喝道:“还不快把她拉出去!”

阿枣被德妃这么一喊叫,又开始心浮气躁起来,眉毛紧皱焦躁不安,眼底戾气隐现,恨不得一锄头把这些脑残都砸死。

她在心里‘靠’了声,转头下意识地去看姬贵嫔,知道自己中招了,没想到姬贵嫔也是个用迷心术的高手!幸好她自己也懂一些门道,及时稳住心念,不然得跟德妃一样倒霉。

可她想让阿枣倒霉,早上不开口不就完了,何必吃力不讨好地算计这一通呢?阿枣就是没想到她上午救人下午害人,这才着了道的。

她把知道的鸡零狗碎的什么诗经唐诗道家口诀念了一遍,觉得情绪稍稍稳定,这才继续种地,不过随着太阳渐大,她心里才熄下去的那股火又勾了起来,憋着气把活儿干完,一看手上都给锄头磨出了水泡,整个人跟要炸了似的。

她等种完之后咕嘟咕嘟灌了好几壶清心的茶,总算把火儿给压了下去。

.......

薛见一向喜欢防患于未然,所以在姬贵嫔身边安插了自己的人手,一是为了探听,二是为了洗脑,他中午本来就想命人去寻姬贵嫔,但中午被齐悠耽搁了一阵,他只得推到了下午,一切在预料之内,姬贵嫔果然主动要见他一面。

按说皇子不能私下会见宫妃,不过这点小事难不倒薛见,姬贵嫔一见到他眸光就沉了下去:“殿下好算计啊!你究竟想做什么?!”

薛见默了片刻,突然问出了她意想不到的一个问题。

两人会面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期间姬贵嫔一直处于下风,她冷哼一声,面沉如水却无可奈何:“我斗不过四殿下,只能任由您摆布,您放心,二殿下那里我会圆好的。”

薛见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抓住一个人的软肋,想要逼她做事很容易。

他转身要走,姬贵嫔突然冒出一句:“殿下,有时候亲眼所见也不一定是真的,您这样机敏,难道就没看出来吗?”

薛见脚步不停,径直回了行宫。

阿枣本来在暴躁和更暴躁的边缘徘徊,见到薛见脸色才和缓了些,伸手给他看自己手里的水泡:“哎,到底是养尊处优把身子养娇贵了,这点活手上就长了泡。”

薛见面上并无异常,取了一根银针,用先浇了烈酒,然后用烛火炙烤。

阿枣随口问道:“听说齐悠不慎跌下山崖了。”

薛见唔了声:“是么?”小心帮她把水泡挑开,放出里面的脓水。

阿枣压根不知道齐悠算计他的事,轻轻吸了口气:“你轻点。”

薛见帮她撒上药粉,又拿纱布细细缠好,然后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目光描绘着她的轮廓。

阿枣给他看的心头火起,又喝了口安神茶,保证自己心平气和地说话:“你怎么了?”

薛见一言不发地攥住她的手腕,就这么握了许久,突然把她强拉到怀里,蛮横又强势地亲吻起来,阿枣瞬间觉着自己的呼吸都被掠夺了。

阿枣被这波骚操作震惊了,双唇却被堵住,不觉唔了声,勉强推拒着薛见,让两人错开一点:“你,你干嘛?”

他低头审视她,慢慢吐出一个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