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这么单纯善良,万一以后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办?
盛澹见他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别想多了,万一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呢?”
顾沅珏“哼”了一声,当他傻呀,闺阁小娘子能和外男成为什么朋友?什么普通朋友需要约在人迹罕至的小竹林里见面?
想到妹妹以后要嫁人他就万分的不爽,那些臭男人怎么能配得上他的妹妹?就算要嫁也得嫁个由他们亲自挑选,知根知底的男人。
忽然他看向一旁的盛澹,身形挺拔,宽肩窄腰,长相嘛……虽然比他差上了那么一丁点儿,但还是能过得去的,而且有权有势,能护得住他单纯柔弱的妹妹。
虽然年纪大了点,但年纪大有年纪大的好处,知道疼人嘛,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知根知底,没什么大毛病,顾沅珏觉得,把妹妹交给他,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这样一想,顾沅珏看向他的眼光就变了。
盛澹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毛,皱了皱眉,毫不留情的把他给赶了出去。
顾沅珏:……
元满对盛澹的烦闷一无所知。
也许是她的脚伤得不太严重,也许是那个清桓师父的药酒药效不错,经过一晚上的休养,第二天起来她又是个活蹦乱跳的小娘子了。
听说云石寺的平安符很灵验,她一早上就带着元宵和绿波求平安符去了。
她掰着手指头算,要给阿耶、盛老太太他们都求一张,最少得求四五张吧。
可是没想到,那里的师父告诉她,每个人最多只能求两张符。
居然还限购!
两张根本不够分啊,元满想了想,最后只给盛澹求了一张平安符。
她对自己说道,这是因为他是将军,要经常上战场才特意帮他求的,才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呢。
她拿着刚刚求到的平安符,放在手心里看了又看,然后珍而重之的将它放入怀中。
云石寺的风景还是很不错的,元满第一次来,自然是要好好的欣赏一下的。
云石寺里种有不少银杏树,如今已经深秋,树上的叶子全都变成金黄色的了,好看得紧。落叶晃晃悠悠的飘下来,就好像是黄色的蝴蝶在空中飞舞。
元满不认识路,元宵和绿波也是第一次来不认得路,云石寺是皇家寺庙,非常的大,主仆三个到处转来转去,最后华丽丽的迷路了。
不过元满并不着急,反正在寺里总归是丢不了的,到时候见到寺里的僧人请他们帮忙带路就好了。
于是她们继续去看景,除了银杏树之外,云石寺里还种有许多枫树,枫叶色泽绚烂,形态别致优美,在深秋时节,枫叶红得似火,美不胜收。
路过一个僻静的小院子的时候,元满听到一阵优美的琴声传出来,乐声悠扬,婉转动人,她忍不住驻足在院外倾听。
一曲终了,院内传来一阵清朗的男声,“相逢即是有缘,还请施主前来一见。”
施主?里面的人原来是个和尚,她还以为是香客呢。
元满起初以为里面的人是在和别人说话,于是并没有回答,只是半响无语之后,她才意识到,原来是在和她说话呀。
元满想,里面的人耳力真好,相隔一堵墙都能听得出外面有人。
她虽不懂琴,但也能听得出琴音里的高远辽阔,能弹出如此豁达琴音的人,想必不会是什么不怀好意的小人,况且,她还要向他问路呢。
想了想,她还是让绿波推开门走了进去。
走进去一看,院子里空荡荡,铺满了青石板,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一位身穿洁白僧衣的僧人端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旁边放着一张琴,白衣僧人年纪约莫在二十五六岁,眉目清俊,额间一点鲜红的朱砂痣让他多了几分妖孽之感。
元宵和绿波从未见过长得如此好看的男子,当下就在一旁看呆了。
而元满在一瞬间的失神过后,立马就回过神来,而后不着痕迹的皱皱眉,寺里的僧人都是穿灰扑扑的僧衣的,为何这人穿的是白色的?
而且感觉他身上带着一股浓浓的装逼气息。
白衣僧人原本含着笑意的脸在看清元满的容貌后僵了一会儿,而后又恢复正常,他站起身来双掌合十,说道:“阿弥陀佛,施主可是阳陵候府的小娘子?”
元满觉得有些奇怪,他们好像才是第一次见面吧,他是怎么知道她是阳陵候府的人?
元满越看越觉得这个人古里古怪的。
白衣僧人对她微笑道:“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清桓。”
元满有些吃惊,原来他就是清桓呀,看明觉大师年纪那么大了,她还以为他的徒弟已经中年了呢,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年轻。
她听盛老太太说过义母曾救过明觉大师的徒弟,她和义母长得又很像,所以他能认得出她也不奇怪。
昨天还用了人家的药酒呢,元满向他行了个礼,真心实意的感谢他。
清桓道:“施主没事就好,不过是区区一瓶药酒而已,不值当施主如此挂怀。”
两人聊了几句后,元满苦恼的说道:“那个……清桓师父,我们迷路了,您可否送我们回去?”
清桓看着元满同救命恩人一模一样的面孔,犹豫了一下便点点头同意了。
然而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他就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院子外面没铺好路,都是灰尘,现在这个时节还有许多落叶,简直脏死了。
他看看自己一尘不染的白色衣服和鞋子,非常后悔答应了她的请求。然而出家人不打诳语,答应了就要做到,他咬咬牙鼓足勇气踏出院门。
元满把他扭曲的表情尽收眼底。
正在这时,一个胖嘟嘟的小沙弥从院门口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