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1 / 2)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昨晚赵璨折腾得有点儿狠,这会儿平安还腰酸背痛呢。亏得是这段时间两人亲热的时间多,已经习惯了。所以外表还能强撑着不让人看出什么来。只是一上马车,就立刻趴了上去。

开阳赶着车,两人晃晃悠悠的离开了洛州,前往元州。

赵璨出京前往洛州的时候还是初夏,等回来的时候,夏天却已经快要过完了。进了城,他先去了皇宫门口缴令。无论身份高低,出去办事之后回来,都要先到这里来登记,等待皇帝召见,然后才能回家。在皇帝召见之前,则只能住在驿馆之中。

当然,赵璨这样的身份,皇帝肯定是立刻就见的。更别提皇帝既然派他去调查,自然就急着要答案。

赵璨没有过多的废话,将那封信交给了皇帝,“这是去找的人默记之后回来誊写的,真正的原件还在齐王府书房暗格之内。”

给皇帝看的,自然是带翻译版的,否则让他自己去猜密信的意思,那就是办事不利了。

这封信上的内容并不算劲爆,但是上面却提到了税银和好几个官职,皇帝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权柄却抓得很紧,略略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几个官职上的官员今年年底任期便满了,看来这是要提前做好准备,将这些位置上的人都定下来啊!

“好个季谦!”皇帝看完之后,并没有暴怒不已,想来这么多年,见识过的比这更荒谬的事情不知凡几,这样的事还不足以令他动容。他放下密信,问了赵璨一路的事,然后才提到了平安,“听说你在洛州时,与他过从甚密?”

“是有一件事要请父皇定夺。”赵璨不慌不忙的道。

“哦?什么事?”

赵璨便将平安坑齐王的事说了出来,又道,“此事是平安想到的,只是还需要朝廷这边配合才成。所以儿臣到了洛州之后,他便直接来找了儿臣,希望能得到朝廷的承诺。此事儿臣不敢自专,还请父皇定夺。”

他故意说得含糊其辞,这样一来,好像他跟平安在一起,都是为了商量正事一样。

皇帝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对于平安想出来的办法颇有兴致,详细的问了许多细节之后,才道,“这个平安,果然走到哪里都安分不下来。这件事就按照这样来吧。”

能够不撕破脸皮的解决东南的事,这是大楚几代君王心里的想法,但直到现在才由平安提出了合理的方案,皇帝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几年时间,自己或许还能等得到。

赵璨点点头,又道,“儿臣在知道此事之后,倒是受了一点启发。这种方法,不止东南能用,儿臣觉得,西戎和北狄那边若是也能够用上,或许不战而屈人之兵,使四方来朝之日,便不远了。”

“当真可行?!”皇帝闻言一惊,几乎有些失态的站起身。

第152章 双线并进除隐患

不怪皇帝觉得震惊。实在是大楚跟西戎和北狄做了那么多年的好邻居,你死我活过,相安无事过,但彼此都奈何不了对方。毕竟是一个国家,又是异族,要将之彻底灭掉,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是从大楚立国以来就存在的现状,百年来周边的这些国家,一直都是大楚最大的敌人和隐患,皇帝也早就已经习惯了,认为这种鼎力之态还会继续持续下去。

所以听到赵璨说,可能用这种和平演变的方法让西戎和北狄不战而败,让他怎么能够不吃惊?

赵璨道,“儿臣跟平安商量过,他也觉得这法子可行。不过在实施上,恐怕会有些困难。”

最大的困难,其实是要让对方主动或者说自愿去种植这些东西。

东南毕竟也是大楚的国土,齐王是宗室,虽然有自己的小心思,对朝廷却也很有信心,而且东南出产的东西可以卖给别的地方,也可以从别处采购粮食,完全不会受到阻碍,所以他才能放心的这么做。

但是西戎和北狄是外国,大楚一直对他们进行经济封锁,虽然偶尔也有人贩私货过去,但品种和数量都实在算不得多。在这样的情况下,西戎和北狄只要不傻,就不会去做这种事。

毕竟种植了那么多东西,不能卖出去换成粮食的话,他们就只能活活饿死了。

对于每年秋天都要到大楚这边来“打草谷”才能维持生存的草原民族来说,实在是不显示。

除此之外,西戎和北狄多半是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并不适应种地的生活,这也是一大难题。虽然最初他们不耕种的原因是这样吃不饱,活不下去,但是几千年里流传下来的生活方式,也不可能轻易就被改变。

即使现在告诉他们种地可以养活自己,他们也不习惯。更何况重地也可能养不活自己?

此外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困难之处,如果不能将这些难题一一解决,那么这个提议,就只能算作是纸上谈兵,根本不可能真正实施。

皇帝听到这里,反倒松了一口气。

要是这件事那么容易做到,那么这么多年的对峙,岂不是失去了意义?现在知道其中困难重重,他反而放心了。

“既然如此,就先保留方案,慢慢完善。或许往后终有能用得上的时候。”他对赵璨道,“不过也不必伸张,免得让外人查知。”

“是。”赵璨低下头,眸中光芒微动。

皇帝这句话中隐含的意思,他听出来了。对他说这种话,就说明颇有想要将这一切交给他的意思。然而并未指明,恐怕还是因为他身上那所谓的生死之劫。

毕竟皇位更迭从来都是一件血淋淋的事,新旧政权交替,往往会导致人心不稳。所以帝王在挑选继承人的时候,能力很重要,但是健康的身体甚至继承人也很重要。

偏偏赵璨现在的情况是,自己随时有可能会出事,还连子嗣都没有留下来。

即使能力再强,皇帝心中也还是难免有所顾虑。

不过,只要有这种偏向,对于赵璨来说,也就够了。那个所谓的“生死之劫”,对他来说是危机,但同时也是转机。

这让他能够在所有人都束手束脚的时候尽情表现,到时候皇帝会发现,他所有儿子之中,最优秀的只有这一个。而生死之劫,又会让他心中充满遗憾的同事,对赵璨更加优容,给他更多的权力。

从本初殿里告辞出来,赵璨的脚步不由微微一顿。

因为站在殿外等待皇帝召见的,便是许悠。

“许相。”赵璨开口招呼道,“父皇现下无事,想来很快就能召见许相了。”

“多谢陈王殿下提醒。”许悠含笑应了,整理衣裳上前让人通报。他年轻时应该生得相当不俗,即便如今年纪大了,但看上去还是气质儒雅,风度绝佳。几缕美髯更是添了几分文质彬彬的气息,令人心生好感。

然而赵璨的人已经初步的调查到了一些东西。

当初许平之从宫中脱身时,因为宫里发生了一些事,所以皇帝根本抽不出手来管这件事。说来凑巧,当时引发宫中这一片乱象的人,正是平安的师父徐文美。

那时候徐文美还十分年轻,姿容殊胜,先帝晚年时特别喜爱他,时时带在身边。如此一来,自然就成了皇后何氏的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新皇登基之后,皇后变成了太后,自然更容不得他了。

当时皇帝心中对徐文美已经颇为钦慕,只是他自己并不了解这份心思。但即便如此,他也不会允许太后对徐文美动手。如此一来,母子之间少不得有了许多纷争,关系更是降至冰点。

当时徐文美也并不愿意继续留在这个牢笼之中,便对皇帝自请出宫。如此没有他挡在中间,皇帝跟太后的关系自然会慢慢和缓下来。然而初登大位,意气风发的皇帝容不得别人忤逆,强硬的将徐文美留在了宫中。

宫里乱了那么一阵,正好让齐韬和许平之从容脱身,说起来也算是缘分。若非如此,自然就不会有平安后来的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