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馆老大夫赶来之前,韩老太又在沈大郎身上试了不下六七种偏方,均未生效,只能无奈放弃。
……
一夜的折腾,等到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清河镇的老大夫终于顶着一脸疲惫赶来了,他的眼底一片淤青,步伐略显虚浮,看得出来,这老大夫定然是忙活了整整一晚上未合眼。
沈大郎身上的毛病看着吓人,其实并不算是太严重,医馆里的老大夫几针扎下去,没过多久沈大郎就醒了,这次没再晕过去。
沈大娘让沈二郎跟着老大夫去医馆中抓药,老大夫连连摆手,指着沈大郎道:“他的病是心病,吃药根本不管用。平日里多开导开导他,凡事不要憋在心里,更不要去钻牛角尖,休养上一段时间就好了。不过你家炕上躺着的这位身上的伤,看起来可是厉害得很啊!”
出于好奇心理,镇上的老大夫顺手也替里正沈伯把了一个脉,不把不知道,一把吓一跳。
“你这段时间都吃了什么药?能将药渣拿来给我看看吗?若是有还未来得及熬的药材最好,怎么会这样!”老大夫把着里正沈伯的左手腕仔细诊断了一通之后,又换到右手腕上,眉头越皱越紧。
沈大娘还以为是沐初晴给开错药了,脸色一白,先是将沐初晴给配制好的药丸都拿了出来,怕医馆老大夫单看药丸看不明白,就又把沐初晴当日开出来让沈巧兰她们去县城中买药的方子也拿了出来,一并交给医馆老大夫,忐忑不安地问:“老大夫,可是这方子出了什么问题?我家当家的一直都按着这个方子吃药,我看着伤势一日比一日轻缓,觉得方子对症了,没想到……”
医馆老大夫猛地一拍大腿,用力之大,差点亲自动手将自己的一身老骨头拍散架,“没想到啊!药材居然还能这样配伍,真是想不到!这用药之人的本事真是高!我刚刚单是看着他身上的伤势严重,替他把脉之后又发现他并未伤到本元。原以为是我诊错了,没想到是人家药材用的灵活,已经将本元补起来了。活了大半辈子,这样的药方我也就见过一两次,哎,给开那方子的人,和你们是同村的,是一个很有本事的小娘子,沐氏,你们应该听说过吧!”
屋内众人瞠目结舌,他们还是第一次听正宗的大夫夸沐初晴的医术好。
“这方子就是她给开的,我们现在住的院子也是她们家的……”沈大娘脸上挤出一个干巴巴地笑容,心中因为刚刚对沐初晴生出的怀疑而愧疚不安。
医馆老大夫不高兴了,“嗨,你们这些人真是能折腾,有医术那么高的人在旁边不晓得抓紧,偏生折腾我这一把老骨头,你们隔壁村的那个老伙计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热,自己抓点药吃完就好了,偏要说是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弄得那些后辈都跟着不踏实,大晚上的折腾人!”
“行了行了,我这下可记住了,日后东营村和西营村来的病人我一概不看,明明守着宝山却不知道利用,拿我这把老骨头寻开心是不是?”
医馆老大夫气呼呼地合上药箱,接过沈巧兰递过来的开水猛灌一口,差点将舌头给烫熟了,骂人都哆嗦地骂不利索了,“你这丫头故意整人是不是,这么烫的水就给我递过来,太不尊老了……”
一晚上没合眼的医馆老大夫被气得够呛,又叮嘱了几句关于沈大郎的注意事项,等那一碗水稍微晾的凉了一些,匆匆灌下,由沈二郎跟着送回清河镇了。
……
莫二婶家。
莫晶晶和莫玲玲听莫栋说沐初晴问她们姐妹俩愿不愿意去县城中的酒楼干活儿,高兴地差点将锅中烧着的饭菜给烧糊了。
“愿意愿意!只要能离咱娘远点,不管做啥我都愿意!”莫晶晶和莫玲玲喜出望外。
莫二婶正在院子中打扫呢,恰好从灶房窗外经过,莫晶晶和莫玲玲姐妹俩的话全都一字不差地落在了她耳朵里。
“什么?老娘一辈子节衣缩食,供你们姐妹俩吃,供你们姐妹俩穿,好不容易将你们养的翅膀硬了一些,这就着急着要滚蛋了啊!一群没良心的,看老娘不拿笤帚拍死你们!”
莫二婶挥舞着手中的笤帚冲进了灶房。
“娘,娘,娘,笤帚上脏,锅中还烧着饭呢!再说,你不也嫌我和玲玲麻烦吗?刚好我哥说三嫂那边有事情,我和玲玲一会儿吃过早饭就和我哥一起去县城,挣的钱都给我哥娶媳妇儿,三嫂那边又管吃又管住,反正在咱家也得干活儿,去了县城也是干,到那边还省得挨几顿打呢!”
莫晶晶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想,说到最后,直接将心里话都讲了出来,“听说县城里的男人和村里的泥腿子不一样,说不定我和玲玲去了还能寻个好人家,以后就嫁到县城中享福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