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清楚的沐初晴索性不去再想,同沐老爹和沐老太说一声之后,拉着莫子逊就要回家。
韩老太看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人,又联想到之前沐轼的话,她这个二姐家哪有什么地方能让她和韩月兰落脚,也连忙告辞一声,与沐老太约定过几日再来,便匆匆拉着韩月兰走了。
寂静。
死一样的寂静。
沐老爹和沐老太耷拉着眼皮坐在炕沿上,心中不知道琢磨什么东西,一言不发。
沐轼的眼神时不时扫过沐哲身上,那狠厉的光芒,恨不得将沐哲剥皮抽筋剔骨。
沐哲则是抱头蹲在地上,不断抓着头发,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过猛而发了白。
沐初夏从沐初晴进门的时候心就一直揪着,生怕沐初晴将她和苏格的事情说出来,见沐初晴到走都没有提一嘴,心中松了一口气,却又想到沐初晴要帮沐哲张罗婚事,甚至连住房和工作都给解决掉,而她也是沐初晴的同胞姐妹,沐初晴自始至终却连个话头都没有给她,心中不免一阵失落。
李老太同沐老太紧挨着坐在炕上,见沐老太脸色不大好看,倒三角眼中的光芒闪烁不定,直勾勾地看了沐轼好几眼后,心中终于敲定了主意,“二妹,让哲子答应了晴丫头的话吧,那样对妹夫也好,你将哲子拉在身边,日后若是亲儿子养出仇来,给你养老的还只是轼子,倒不如现在放手了,不要抓得那么紧,日后儿子在,还能拿两份的孝敬钱,这账你自己心中得算明白。”
李老太的眼睛眯了眯,抬起胳膊去抹泪。
不管如何,她们一家好不容易寻到一个能立脚的地方,绝对不能再颠沛流离了,她必须稳住这一家子的心思,拉拢好这个耳根最软的妹妹,不然她的儿子、媳妇、孙子,还有两个闺女都要无家可归。
沐老太长出一口气,面色戚戚道:“大姐,你说我这是做的什么孽,一心不想让孩子们离了心,不管做什么,都是想让这三兄妹和轼子和好,没想到却越闹越僵,大丫头是一个心中有主意的……哎,日后这事情,我都不管了。不敢管,也不能管,管了就是仇,管了就是孽啊……”
“少说几句!”
沐老爹阴着的脸渐渐好转,道:“轼子他大姨说的对,这件事情就依了晴丫头和哲子吧,不管什么,沐家不能无后!家中进了一个害人精,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说这话的时候,沐老爹的眼睛狠狠瞪着沐轼,意思很明显,若不是沐轼之妻沈昭,好端端地一家子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
沐轼耸耸肩,根本未将沐老爹的瞪眼放在心上,反正他和沈昭也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实则早就各取所需,各过各的了,沐老爹怎么说沈昭都与他无关。
李老太看着夫妻和睦的儿子和媳妇,感叹道:“哎,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她们家倒是孙子都不小了,可是家乡却遭了灾,背井离乡,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二妹,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过去了,你和轼子他爹也休息吧。依我看,明日让哲子去找他姐一趟,孩子的婚姻大事要紧,其他的都比不上。”
说完,李老太就领着一大家子人回了沐老太给他们家准备出来的房屋中。
屋内黑灯瞎火的,李老太的儿子李壮山刚准备点一支蜡烛,没想到刚点燃的火苗就被李老太吹灭了。
“家中这情况,哪有闲钱点蜡烛?摸黑是不是你连炕都上不了?”李老太斥责李壮山道。
老实巴交的李壮山没有说话,她媳妇李氏也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就连小孙子李丁宥看向他奶奶李老太的目光中都带着一些畏惧,悄悄爬上炕,和衣睡了。
“壮山……”李老太唤道。
李壮山正睁着眼睛睡不着呢,听到李老太唤他,闷闷地应了一声,他实在不想让妻儿和老娘妹妹跟着他受罪,可是奈何他又没有本事,只能将一肚子的苦水往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