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晚星:“干嘛偷听我讲电话!”
“你嗓门儿那么大,我想不听见都难。”
徐晚星翻了个白眼,“怎么,你也睡不着,大晚上出来吹冷风?”
话刚说完,她看见他手里还拿了个白花花的东西,定睛一看——
“嘿,你抽烟?!”
乔野顿了顿,说:“没事干,抽一支。”
“吸烟有害健康!”
他低声一笑,“啧,你这会儿讲话很像师爷。”
徐晚星眯眼:“你这会儿讲话还很像我呢。”
从前的乔野才不会叫老师的外号呢,师爷是她给起的爱称,没想到他也叫上了。
乔野扬了扬手里的烟盒:“就一支。”
“那你抽,我回屋了。”徐晚星拉长了脸,“我才不吸二手烟。”
她拎着可乐、抱起零食,还没起身,就听见乔野的妥协,“ok,您坐,我不抽了。”
她斜眼看他:“别啊,你抽你的,你这不闲着没事儿干吗?”
乔野把烟盒往他那玻璃圆几上一扔,轻飘飘看她一眼:“这不有你陪我讲相声吗?”
“谁要陪你讲相声?”她再来一个白眼,却坐踏实了,下一秒,从桌上捡了袋薯片扔过去,“吃这个呗,比抽烟好多了。”
乔野精准地接住了薯片,瞄了眼:“我不爱吃这个味。”
“我也不爱吃。”徐晚星理直气壮,“不然丢给你干嘛?”
乔野笑出了声。
可以,这很徐晚星。
没事干的星夜,两人隔着点距离,在各自的阳台上吹冷风,如乔野所说,讲相声似的打发时间。
她坐着,他站着。
她胡乱往嘴里塞着零食,他拎着罐冰可乐闲闲地看着她,自有思量。
直到徐晚星天花乱坠从物理竞赛扯到了李佳远,又从罗学明聊到了学校外面的奶茶店时,乔野才漫不经心地问了句:“对了,李佳远说的那人,谁啊?”
“啊?”徐晚星一愣。
却见乔野下巴朝她手臂上一努,“给你留了道疤的那个。”
徐晚星脸色一沉,恶狠狠地说:“是个人渣!”
她是个没城府的人,素来有什么说什么,也藏不住事。哪怕藏得住,也不在自己人面前藏。
是的,乔野现在已经被纳入了自己人的范畴。
徐晚星就跟吐槽似的,把和李奕辞的过节一股脑吐了出来。
“就因为他,我被记了大过,老徐差点没把我打死。”说起来还心有余悸,越忌惮,越讨厌李奕辞这个人,她怏怏地说,“其实师爷也帮我跟校长求过情,说明过情况,可由于之前打过几次架,刘校说我有前科,不记大过没法敲打。”
“大过——”乔野淡淡地说,“问题也不算大,高二表现良好,高三是可以撤销记录的,不会影响到之后的什么。”
尤其是,若要走特长生这条路,不能受这种记录的影响。
徐晚星并不知道他想得比她要远很多,只撇撇嘴,说:“刘校还说了,要是我再打架,就不只是记过这么简单了。”
乔野一顿:“开除?”
她没精打采点了点头,“所以上回我学聪明了,替春鸣出头也没在学校里动手。反正校外的事情,只要不闹出大动静,学校里也不怎么管。”
乔野眉头一皱:“替人出头是好事,但总是这么蛮干,只会连累自己。”
徐晚星不服气:“那你说,我还能怎么办?难不成把人拎来讲一堆大道理?”
“你可以告诉老师,让成年人来解——”
“呵呵,得了吧您。老师有用的话,春鸣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挨打?”徐晚星犹自愤怒,“你是不知道那群人有多过分,明明跟他们屁关系也没有,就因为春鸣与众不同,他们就人身攻击,还他妈动手动脚!”
“可你想过没有,如果再动手,真被开除了,一时之气是解了,你的前途还要不要?”乔野一针见血。
徐晚星噎了噎,最后只说了句气话:“要是做人什么时候都瞻前顾后,一切都为自身利益考虑,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乔野看着她,平静地说:“那要是做人任何时候都意气用事,只考虑一时爽快,那家人和老师的期望又有什么意义?”
徐晚星张了张嘴,脑子里再一次响起罗学明在走廊上和张永东说的那些话。她知道乔野说的是对的,他总是这样理智,总是这样一针见血,甚至,他时常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个毛头小孩,从未长大,不懂理智思考为何物。
可很多事情她不愿意承认自己是错的,就算他说得对,难道每个人活着都要像他一样吗?
犯错也有犯错的意义。
更何况她从不觉得替春鸣他们出头有什么不对。
徐晚星有些烦躁,一把将薯片扔在桌上,负气说:“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我就是不懂事,就是热血中二,这样你满意了?”
她别过头去不看他,全然不知这样更显中二了。
乔野看她片刻,想开口跟她讲道理,顿了顿,又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