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他一咬嘴里的软肉,话没说出口,眼圈先红了。
“我爸爸……去世了。”
当初徐凯蒂告诉他没找到他父母的时候,季眠毫无波动,永冻层堆积着千千万万被冻结的古人类,找不到人何其寻常。
冰封状态是薛定谔的猫,在打开盒盖前,可以假定所有人都还活着。
找不到就是好消息。
但是……
他的爸爸一如既往的厉害,厉害地死去了,化成纪念堂里最大的几幅照片之一,随着时光的变迁泛了黄。
季眠扑在苏星沂怀里,狠狠地哭了一场。
苏星沂从来没见他这么情绪外露过,但言语安慰终归显得苍白,他只能抱着季眠瘦削的身体,用体温和拥抱作为支持。
季眠哭了好久,哭到头晕缺氧才抽抽噎噎地停下。
他想做点事情分散注意力,执意要起来收拾桌子,苏星沂拗不过他,只能在一边看着。
第二天,他们一起去了地下7层,因为苏星沂说,既然再也见不到本人,那作为不要脸地标记了他儿子的“臭小子”,自己于情于理是该去拜祭一下的。
难过了一晚上的季眠终于露出了第一个浅笑。
“你还知道自己不要脸哦。”他说。
“那没办法,”苏星沂笑了笑,“有些小朋友太可爱,还非要勾引我。”
季眠晃着脑袋:“‘被信息素绑架的……’”
“嗯,”苏星沂坦然地说,“我是个弱鸡。”
季眠的笑容便大了点,凑过去亲他。
把人逗乐了,他们才走进纪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