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
在季眠这里,能够在和人聊天的时候尽量不犯病,就已经是把人当成朋友的水平了。
可是姜芷彤这样救他,他……他觉得自己好卑劣。
相比之下。
相形见绌。
“这里是医院,还能缺你一支抑制剂?”
“我不能用别的抑制剂……我的抑制剂是凯蒂小姐特制的……用别的会……导致紊乱……”
但是。
但是……
“但是我好难过啊……”
季眠的手垂在座椅上,紧紧攥成拳,低垂的脑袋下颚几乎贴到了锁骨上。
他整个人是紧绷的,死咬着嘴里的软肉不敢哭。
可是如果悲伤能被轻易克制,那一定是因为它还不够巨大。
怕季眠尴尬而短暂移开了视线的苏星沂忽然闻到一股奇特的甜味,他微怔,将视线转了回来。
第一滴眼泪的落下,就像水库打开了闸门。
大颗大颗的泪珠掉到地上,季眠整个人前倾,从椅子上滑下来,蹲倒在地,蜷成了一颗悲伤的球。
走廊比之前更安静了,如果不是空气中溢满了甜香的话。
苏星沂垂眸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