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被若即若离,他就越是压抑不住心底的渴望,想去抓住一切和她有关的事物,她丢弃的东西也想捡回去藏起来。好像只有这样做了,才可以抚慰他心中那种仿佛要被她远离了的焦虑不安的感觉。
但是,拽在手心的东西越多,内心就越空这些替代品,都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他又不是傻子,这半年来,怎会感觉不到俞鹿的态度变化。比如刚才的事至少在半年前,她都会同意让他去叫她起床的,也不会如此排斥他的拥抱。
而同时,俞鹿似乎并不介意帕特里克对她做一些有点暧昧的举动。
为什么单单疏远自己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在彼此之间一点点地划下距离的呢
明明他已经一直忍着,什么也不说、不做、也不让她察觉了。他要的不多,只是想成为俞鹿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最信赖的人,在她心里,拥有一个不被任何人超越的地位,没有任何人可以分开他们而已。
他原本,以为只要自己长大了,就会离实现目标越来越近了。
为什么会事与愿违他的确已经成长到了可以俯视她、拥抱她的年纪了,和她的距离,反而越来越远了。
亚瑟后槽牙微微咬紧了,心有不甘,神色阴郁,五指不由自主地用力,捏紧了玻璃杯。玻璃“咔”地一声,迸出了一道皲裂的碎迹,将他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意识到房间里的那道水声停了,亚瑟才抿了抿唇,离开了这里。
猎隼众人完成一次任务,之后又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休息期了。
不过,这次,雇佣兵们赌博酗酒找女人的醉生梦死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半个月后,猎隼就接到了来自于旧雇主的一个很简单的任务。
雇主是五年前曾经委托过猎隼保护他安危的拉塔罗舌政府军司令哈特。
一个月后,就是哈特的女儿的生日了。她打算邀请一大群的朋友以及有头有脸的名人来参加自己的生日宴会,并在宴会上宣布自己和未婚夫订婚的消息。
但前不久,她却遭到了复兴派发出的死亡威胁。
经过五年的斗争,当年想杀掉哈特的反政府军,如今已经不是政府军的对手了。反而是之前一直弱小的复兴派后来居上。这伙人和反政府军不同,虽然人数少,但是每一个都悍不畏死简单说,就是反对派的家伙还算是惜命,复兴派这些疯子,是宁可自己死,也要逮着对手同归于尽的。
他们因为政府军的赶尽杀绝而心生不满,放言要让哈特的女儿“血债血偿”。并且,在探听到生日宴会场地后,早几天已经安排了一枚炸弹,将那个场地炸毁了,称这只是一个“见面礼”。
事关自己女儿的安危,哈特很是担心,一度想让女儿取消这个宴会。但是,邀请函都发出去了,哈特的女儿又是非常张扬高调的性格,不想在朋友面前丢脸,就不同意父亲的建议。
于是,哈特再次找到了猎隼,并且提出了一个很特别的要求希望猎隼不要让宾客知道复兴派对他女儿的死亡威胁,免得让宴会蒙上阴影。
一个宴会,顶多百来人,算是可控的人数。
场地面积再大,顶多也就一个豪宅。猎隼主要应付的是外来的袭击。所面临的挑战,不知比机甲联赛那时候小了多少,也不需要全员出动。
因此,帕特里克考虑之后,就接下了这份委托。
届时,只要做好宾客身份的筛查,宴会里反倒是挺安全的。不过,考虑到了哈特的特殊要求,总不能让那些凶神恶煞、脸上带疤的雇佣兵们混入宾客里,让女眷们受惊。所以,在选人时,帕特里克稍微考虑了下形象。
最后的决定是,俞鹿作为医生随行,亚瑟、拉斐尔、帕特里克潜入宴会厅里。宴会之外的巡逻工作就交给乔伊斯等人。
在深秋的一个晴日,众人整装待发,坐车来到了拉塔罗舌的一处安防严密的私人豪宅外。
在外巡逻的乔伊斯等人无须打扮,早已混入了密林中。赴宴的人就不同了。
亚瑟、拉斐尔和帕特里克三人,分属不同的年龄段,却都俊美挺拔、精致贵气。哪怕分开进场,都惹来了非常多的赞叹声。
亚瑟穿着白色的西服,胸前别着绿宝石胸针,稍长的蜷曲金发拨在脑后,露出了一张俊逸年轻的面孔。和帕特里克站在一起时,相近的身高,相似的轮廓,相同的金发绿眸,让他们犹如日月辉映,贵气逼人,赏心悦目到了极点。
谁都看得出来他们是兄弟。因此,他们是用同一张请帖,一起进场的。
俞鹿则是与拉斐尔一起行动的。拉斐尔穿着一袭暗绿条纹的掐腰设计的西装,衬托得他十分俊俏。俞鹿则照常选择了深色的轻礼服。
上台阶的时候,俞鹿正不着痕迹地调整着那枚别在自己胸口处的微型定位仪,余光忽然瞥见旁边伸出了一条手臂。
拉斐尔看着她,挑了挑眉,“嗯哼”了一声,示意她挽着自己。
俞鹿失笑,将手搭到了他的臂弯上。
亚瑟回头,看见这一幕,眉头就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