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晚给人做妾,她很高兴,可是给高高在上的燕广王做妾,她却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顾卿晚怎么就不去给七八十的糟老头做妾!
先前明明听说她离开京城,颠沛流离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她为什么不死在京外,为什么要回来!
李泽是不错,可和燕广王想比,那就什么都不是了!为什么她还是比不过顾卿晚,她好不甘心。
刘惠佳紧咬着唇,眸光闪动,将邓氏的吩咐忘了个干净,高声叫着丫鬟,道:“寒梅!寒梅!”
寒梅忙快步进来,刘惠佳塞给她一个荷包道:“你一会子出府去,帮我办件事……”
她嘀咕完,寒梅却面露难色道:“姑娘,老爷吩咐了,让姑娘好好绣嫁妆,不让姑娘乱走动的。”
刘惠佳却跺脚,道:“我哪有乱走动,我让你出府,又不是我自己出去。你是我的丫鬟,不听我的话,来日我便让母亲换了你!”
寒梅顿时不敢再说什么,将荷包收了进来,道:“奴婢知道了。”
刘惠佳这才笑着点头,道:“真是本姑娘的好丫头,这件事儿你办的好,我有奖赏。现在外头都在传我的事儿,有了新的流言,我的事儿便也过去了。你也不希望你家姑娘被流言缠身,名声不佳吧。”
寒梅福了福身,道:“奴婢会办好姑娘吩咐的差事的。”
刘惠佳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去吧。”
翌日,顾卿晚带着文晴和文雨往浮云堂去,刚进了花园,却听几个小丫鬟在花墙根儿嚼舌。
“真的是从前首辅家的姑娘吗?”
“外头都已经传遍了,今儿早上大厨房采买的都听的真真的,那还能有假。”
“从菜市上听来的消息,当不得真的吧,若凌寒院的卿晚姑娘真是从前顾家的姑娘,那可是罪臣女眷,这身世还没咱们这些正经家生子干净呢,二爷能那样宠爱着?”
“我听说那位卿晚姑娘确实是姓顾的,哎,说起来也是怪可怜的。”
“可怜什么啊,要是我,早便一头撞死干净了!从前顾家还清流之首的,就算是如今破落了,也不能就给人当妾呀,哦,不对,还不是妾呢,是通房……”
一阵笑声传来,接着又有人接口道:“顾家不是说通敌吗?连通敌叛国的事儿都做的出,还能指望家里的姑娘多有风骨?也就是生了副好模样,二爷稀罕两日还不就丢开了,到时候……怕是连咱们这些个丫鬟还不如呢。”
☆、163 怜惜和愧疚
顾卿晚早知道自己的身份传扬出去,会引起怎么样的非议,她也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此刻听着这些小丫鬟的肆意议论嘲讽的话,心里却还是想堵了一团团棉花般郁气。
她能从这些丫鬟们口中听出浓浓的酸味来,不过是嫉恨她挡了她们攀高枝的路罢了,岂不知这个什么狗屁通房,她还真是半点都不稀罕。
不过这些人如此羡慕嫉妒,顾卿晚也不能让她们失望啊。
她缓缓迈步,提裙便绕过了花墙,一面走,一面拨弄着手上的镯子,一截雪白皓腕上,如水流动的绿玉镯映衬的肌肤愈发白的剔透,似染了一层薄冰最清透的那一层雪。
拨弄手镯的春葱玉指如兰花,纤纤柔软,只一双皎腕素手随意摆弄着动作,便有一股倾城之姿,优雅柔媚,动人心弦,令人移不开目光。
“文晴,殿下说这镯子是他亲自从多宝楼挑的。可我怎么瞧着这绿虽好看,却不如羊脂白更衬我肌肤呢。不过殿下却说,我戴什么样的都是最好看的,你说他不会是骗我的吧?”
她声音娇软,脸上带着些清浅甜蜜的笑意,像只是随意一问。说话间,刚好到了几个小丫鬟的面前,随意又摆弄了下手腕上的镯子,迈着舒缓而从容的脚步往前走着。
好像目光都被镯子吸引了,根本就没看见几个僵直站着的小丫鬟一样。
文晴闻言紧跟上前,笑着道:“二爷那么疼爱卿晚姑娘,怎么会骗卿晚姑娘呢,定是二爷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不过二爷说的确实是实话呢,卿晚姑娘肌肤盛雪,冰肌玉骨,奴婢也瞧着是戴什么都好看呢。”
顾卿晚这才松开了镯子,又拨弄了下头上的玉簪,道:“这样呀,其实我真不爱戴这些玉啊金啊的,累赘的紧。”
文晴劝道:“殿下昨儿才在多宝楼给卿晚姑娘置办了几匣子的首饰,少说也花用了万把两银子,虽说这些首饰在殿下不算什么,可难得的却是殿下的这份心意,件件都是亲自挑选的,卿晚姑娘就算是再不爱戴,也要用上一两件,不然殿下心里该多失落。”
“你说的是呢,殿下待我如此好,我怎么也不能辜负他一番心意的,便每日替换着戴一两件吧。对了,你说我一会子要不要亲自去给殿下煲个汤回报下殿下呀。”
顾卿晚已然带着文晴和文雨从几个丫鬟面前走了过去,她巧笑倩兮的回头问文晴道。
文晴拍了下手,道:“当然要了,卿晚姑娘亲自煲汤,殿下不定欢喜高兴成什么样儿呢!不过,今儿卿晚姑娘还要去王妃的花房照顾那些花草,不知道时间上来得及不。”
她们说话间就渐渐走远了,几个嚼舌根的丫鬟却一个个脸色难看,气的指甲都要掐断,嫉的心头都要流血。
顾卿晚不是个爱戴首饰的,去浮云堂又免不了磕磕碰碰的,更不适合戴什么首饰了,她手腕上的镯子还是为了遮掩那玉莲花才戴着的。
不过身上就戴这么一两样,自然就要挑选好的。
几个小丫鬟整日置身王府这地方,眼力还是有的,只那么一只镯子便能将三郡王,四郡王院子里的得宠姨娘全身堆积的饰品都给比下去。
还有,那镯子还是二爷亲自挑的!那样的首饰还有好多!想着顾卿晚方才说的那些话,几个丫鬟嫉的双眼都通红,浑身发起抖来。
再想想顾卿晚明明听到了她们的议论声,却若无其事,直接无视她们从前头施施然走过去的样子,嚣张傲慢,目中无人,实在是太让人气恨了!
气死了,嫉死了!
顾卿晚却没功夫跟几个小丫鬟多做纠缠,穿过小径,她加快脚步往浮云堂的方向走,不过却还是冲文晴道:“劳烦你帮我打听下方才那些小丫鬟是从什么地方听来我的身份的。”
文晴快步去了,顾卿晚便丢下此事,带着文雨又往浮云堂去了。文雨跟在顾卿晚身边,见进了浮云堂,顾卿晚竟然和往常一样,立马就进入了状态,好像已经将方才发生的事儿给忘了个干净,顿时啧啧称奇。
顾卿晚忙完浮云堂的事儿,回到凌寒院收拾一番换了衣裳,这才听文晴说起那些流言的事来。
文晴略蹙着眉,道:“消息是从城南的菜市上传开的,是今日早上,咱们王府大厨房采买的妈妈和婆子们在菜市听说后,回来这消息便从大厨房流了出来。卿晚姑娘也知道,王府各院各处到了膳点都得去大厨房领食盒,这大厨房历来就人多口杂的,消息传的最快。更何况,二爷身边有了姑娘,府里早就传开了,都对顾卿姑娘正好奇,这消息便传的更快了,如今怕是满府的人都知道姑娘从前是顾府的小姐了。”
顾卿晚闻言却略挑了下眉,道:“岂知是满府都知道了,想来如今满京城的高门大户都知道了。”
城南的菜市顾卿晚是知道的,因东西齐全,又不乏南边运来的新鲜菜蔬,以及贵重些的食材,故此京城中倒有大半的官宦府邸,每日都会有管事过去采买东西。
礼亲王妃大厨房的妈妈们能从菜市上听到这个消息,旁的府邸自然也会听说,还真是传播流言的好地方。
鬼才相信无缘无故的菜市会有这样的消息传出来,分明是有人在故意散播这消息。至于是谁,根本就不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