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晚忙又低了头,开口道:“我方才不是故意的,你可别误会。”
言罢,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秦御都不提了,她干嘛还非要提那样丢人的事儿!
秦御自然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就算是哪个女人想要勾引他,也没直接往人屁股上扑的,太直接也太不雅观了。
且到现在,他也算瞧出来了,顾卿晚确实没攀龙附凤的心思。
见她一脸懊恼之色,想到方才醒来看到的一幕,他虽然有些不自在,可这会子瞧着顾卿晚的模样,竟也觉得有些好笑。
脸上有些笑意,她丢人一回,倒也让他心里轻松了一些,好像之前自己丢人丢份的事儿,被扯平了。
瞧着顾卿晚,秦御一时心情大好,却轻咳了一声,又冷了脸,道:“不是故意的?爷的伤口全让你压崩裂了,你说你不是故意的?哧,果然最毒妇人心。”
“我不是妇人!我还是黄花大闺女!”
顾卿晚今天对妇人这个称呼,格外的介意和敏感,晕倒前已经被刺激了一顿,现在骤然听到秦御这样说,顿时便受了刺激,尖声道。
她说着气鼓鼓抬头瞪着秦御,秦御整个人又被她震的愣住了,略瞪了异色的眼眸,惊诧而不可置信的盯着顾卿晚。
顾卿晚这才后知后觉的发觉自己说了什么,她对一个男人,一个古代男人吆喝自己是处女!
天,她今天脑子一定是被晒坏了,脸上再度爬起红晕,她骤然低头,懊恼的揉了揉额头。
“呵……”
马车中突然传来秦御的笑声,有些突兀,却又听不出恶意,一声过后,便是接连不断的低沉笑声。顾卿晚忍不住看了眼秦御,就见他正望过来,一张俊面上,都漾着笑。
不是冷笑,不是嘲笑,讥笑,却是那种真正的,忍俊不禁的笑意,俊面上好似每个细胞都被牵动了,笑容直达妖冶的异色眼眸,使得那一双眸子波光潋滟,其间好似有清澈的水纹荡漾。因笑容而更显狭长的凤眸,流光溢彩,红唇微勾,弧线温软旖旎,更显眉目妖冶,却并不女气,反倒有种冷淡如冰突然便燃的似火灼热的魅惑,摄人心魄的丰神毓秀。
整个马车好似都因这一笑而映亮了几分,顾卿晚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一时又被晃了眼,倒呆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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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自作多情的秦御
因秦御的笑并没有什么恶意,加上顾卿晚也不是真正的古代女人,前世时也算腐女一枚,这会子倒觉方才的问话也没那么丢脸了,反倒亦被自己的囧态给惹笑。
她唇角挑了挑,便开口道:“王爷,说真的,当时我心中着急才那么一说,心想我都自称是你的女人了,你手下的兵丁总要顾忌一二的吧,谁知道因我这张毁容的脸,他们竟然根本不信我。现在倒闹得满兵营的将士们都以为我是王爷的人,我真不是故意败坏王爷的名声,要不,王爷找个机会和他们解释一下?”
顾卿晚心里想着,秦御定然是不乐意平白被冤枉的,就像那天夜里,他误会自己在孙知府面前散步流言,便差点没捏死她,现在弄的满军营都传起了流言来,他应该更不快,更不愿意看到此等情景才是,要他出面澄清一下,该是没什么难的吧。
他是男人,在自己的兵丁面前应该也很有威信,他的话,下头兵丁总该相信吧。
他若是出面澄清了,自己也就能洗脱妇人的嫌疑了。
顾卿晚言罢,眼巴巴的盯着秦御。秦御却收敛了笑意,目光说不出的黑沉盯着顾卿晚,片刻他冷冷勾了下唇角,转开了视线,道:“无关紧要之事,本王没那个闲心专门去澄清解释。”
顾卿晚顿时就傻眼了,这叫什么话,怎么就是无关紧要的事儿了?
现在全兵营的人都误会了他们的关系,这明明是天大的事儿好不好,再说了,先前他就因为孙知府一人误会,就气成了那个样子,现在怎么反倒云淡风轻,毫不在意了?
顾卿晚双目圆瞪,真心想不透了,倒是秦御动了动身子,抽了一口气,道:“过来,给本王上药。”
“上药?”顾卿晚回过神,这才想起,秦御先前就说自己是故意弄裂他的伤口,她望去,果然就见秦御的腰间此刻有些血淋淋的,甚至有几道血痕正沿着窄腰往下淌血,一滴滴的落到了车板上。
她醒来看见秦御时,便发现他又受伤了,那时候他的腰间覆着金疮药,血液干固,并非这等样子。她方才扑到他的身上,确实是手肘重重压在了他的腰上。
看着秦御侧脸因疼痛有些紧绷,眉头也蹙了起来,顾卿晚眨了眨眼。
她觉得自己邪恶了,伤了人毫无内疚感,反倒觉得窃喜。活该,要不是他,她也不会受这么多的苦!
秦御见顾卿晚坐着没动静,不由瞪了她一眼,道:“快点!”
顾卿晚却抿唇,不愿意帮忙,道:“我去帮你喊下军医,你稍等。”
她说着就要起身,既然穿到了古代,她觉得自己还是注意一点的好,本来就和秦御牵扯不清了,就别再做上药这样亲密的事了。
谁知她身体刚抬起来,就听秦御冷冰冰的道:“先前你受伤可是爷帮忙医治的,胳膊都被你咬破了,如今不过让你上个药,磨蹭什么!顾景阳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秦御说着将胳膊伸了出来,顾卿晚望去,果然见他的小臂上有一圈极深的牙印,咬的厉害,血虽早不流了,但一圈还红肿着,显得特别狰狞。
顾卿晚动作顿了下,耳朵有些发热,先前治伤时的情景,她迷迷糊糊记得些,因为当时被人死死固定在怀中的感觉有些熟悉,她便猜想那是秦御。
此刻听他说出来,确认了,倒心中略一窒,有些尴尬起来。
她并不是胡搅蛮缠,毫不讲理的人。虽然恼恨秦御给她带来了许多危险和磨难,还曾利用过她,但却不可否认,若非秦御的利用,大抵她和大嫂早死在狗官孙知府的公堂上了。
有时候,危险也是机遇,所以先前的事儿,她都可以当成扯平了,不跟秦御计较。
事实上她也计较不来,这次在军营,虽然是秦御手下兵丁伤了她,然并非秦御指使,事后她得到了妥善的救治和照顾,虽然她心中充满了怨愤和委屈,然则却也怪不到秦御身上。
她只是对这古代的阶级制度深恶痛绝,对秦御的各种强势,心生厌恶,也对他搅乱她的生活,令她磨难重重不得不生出怨念,更何况,他还毫不尊重的欺辱过她。
只是两人到底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会被秦御逼问,又见他伤口血流不止,顾卿晚到底有些犹豫。
出于人道主义,她明明可以帮一把手,举手之劳,却扔着他流血,好像是不大好。
似是瞧出了她的犹豫不决,秦御再度催促出声,道:“快点!你以为军医跟车而行吗,等军医过来爷的血也流差不多了,还耽误行军!”
兔兔闻声也从软榻上爬了起来,站在软榻上冲着顾卿晚吱吱的叫,指了指秦御的伤口,又跳到了那边的茶几上,去抱上头放着的瓷瓶。
顾卿晚猜想那瓷瓶里放着的该是金疮药了,到底走过去从兔兔怀里取过了药瓶,刚走到软榻前扒开瓶盖,就听秦御气急败坏的道:“先把伤口清洗下,污血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