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一时瞧着她满脸放光的眼睛发愣,倒是兔兔“吱”的尖叫一声,坐在顾卿晚的肩头,使劲拿头蹭她耳颈。
顾卿晚这才想到,那妖孽走了,兔兔岂不是也要跟着走,以后都见不到了吗?一时竟不舍起来。
那婢女回过神来,却笑着道:“是这么说的呢,走不走的,奴婢们身份卑微也不敢探听。”她说着却从衣袖里拿出来一个比手掌略长些的白玉盒来,放在了桌子上,又道,“先前在公堂上,多有得罪,孙大人一直心中过意不去,这份歉礼还望姑娘切莫推辞。”
顾卿晚一怔,那婢女已是收好了汤药转身悄然出去了。
房门关上,顾卿晚才挑眉看向那盒子,却见那盒子虽不大,但却是上好的白玉整块雕琢的,刀工极好,上头刻的花鸟栩栩如生,难得的是盒子一角,天然开出一朵黄玉菊花来,宛若点睛之笔,使得整个玉盒愈发精巧可观。
饶是顾卿晚太师府千金,见过不少好东西,也不觉眼前微亮。玉盒触手温润,顾卿晚本以为里头多半放了珠宝,这么个小盒子也不会是多贵重之物,谁知打开竟是塞着满满一盒子的银票。
约莫一数,足有三千两之多,顾卿晚眨了眨眼,看了看兔兔,愣愣的道:“出手这么大方,果然哪里都不乏贪官啊……不过这个孙知府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她将今日对孙知府说的话细细又想了一遍,突然恍然,难道她最后说玉佩是抵药钱的那话,让孙知府误以为自己是在向他索贿?
哎呀,她真真没那个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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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奸笑:瞧瞧,2016姐坐着都来财,知府来送钱
兔兔得意:猴年呀,灵猴在侧,敢不来财
晚晚深以为然:拜灵猴沾福运了
兔兔飞吻献给大家:福运到,2016个个好事连连,好梦圆圆,灵猴作保,一定好好
☆、046 意外的贿银
一个铜板就能买一个烧饼,买十个还搭一个,一千个铜板是一贯钱,也才一两银子,三千两银子,是多少个烧饼?
学建筑擅长算数的顾卿晚不用想,心里就有确切的数字,眼前浮现烧饼如山的情景,非常没出息的吞了吞口水,复又长长叹了一口气,啪的一声将盒子盖上,无精打采的坐在了床上。
要说这人啊,手里有钱时,自然清高眼高,甭说是三千两,便三万两也不屑一顾,只觉算计这些平白沾染了俗气。可这一缺钱,甭说三千两,就是三个铜板,那也是香的,恨不能袖在手中时时捏上一捏才好。
顾卿晚现在就是那极度缺钱的,病秧子身体,更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现在还能过日子,等隔壁那俩祖宗一走,这日子立马得三餐不继。
哎,真想就把这银子不声不响昧下啊。
可是不行啊,纵顾卿晚再糊涂,也知道这钱不好拿,那孙知府又不是真个傻子,现在送银子来,不过是打量着她和秦御有些不同,生了误会,等到秦御拍拍屁股走了,孙知府一瞧上了当,哪里会绕得过她?
更何况,那妖孽也不是好惹的,她可没忘,半个月前,那厮还警告过自己,不准拉他的大旗作虎皮。自己昧下这银子,让妖孽知道了,岂不是又是事端?更何况,她可是早便想好了,以后离妖孽远远的,半点关系都别扯上,那就更不能让孙知府继续误会下去了。
再有,她又不是没见过银子,没见过好东西的,眼皮子不能这样浅,三千两,外带一个价值连城的盒子,多大点财啊,换成人民币也就四百万,她又不是没见过。这就出卖骨气,出卖灵魂了?
不能够啊!
顾卿晚做了半天心理建设,这才又摸了摸玉盒子,割肉般塞进袖囊去寻方才那婢女。
岂料那婢女一听她要还回来,跪在地上就是一通哭,直说是要她的命,让顾卿晚可怜可怜她,还银子就找孙知府。
接着不待顾卿晚反应便爬起来,跟避鬼一样,跑了。
顾卿晚抱着盒子一阵傻眼,心想着秦御兄弟既然要走,孙知府总是要来送行的吧,到时候再寻机会还了便是。
一夜无事,待到第二日,顾卿晚早早便起了身,头一件事儿便是抬手摸脸,一触之下,昨日用玉莲花花蜜涂抹过的伤口处,果然光滑一片,顾卿晚虽有心理准备,依旧怔了半天,不可置信的摸索了好几下,确认是真的光洁无痕,她才霍然坐起身来,长长吐出一口气。
用早膳时,庄悦娴也发现顾卿晚脸上的不对劲来,原本脸颊到下颌处也布满了疤痕,前两日一边儿靠下颌的地方突然没了伤痕,到了今日,另一边也光洁如初了,若是遮住了鼻子往上部分,下半张脸简直就和从前一个样儿啊。
不对啊,她分明记得昨日小姑的脸还不是这个样子的。
“晚姐儿,你的脸……”庄悦娴惊疑万状的问道。
顾卿晚早知她会问起,闻言只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茫然的抬头看着庄悦娴,道:“大嫂,我的脸怎么了?”
她说着放下碗来,在脸上一通乱摸,好像根本不知道庄悦娴在问什么。
小姑自从伤了脸就不曾照过镜子,怕刺激她,这屋子里也没放镜子,想必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脸如今是何模样,庄悦娴见她茫然无知,总怕刺激她,又见顾卿晚摸着脸,眼眸黯淡了下来,便忙道:“没什么,没什么,大嫂就是想问问,你脸上这几日伤痂脱落,可有疼痛?下巴这边恢复的倒极好,本以为那郎中没什么本事,没想到开的膏药倒管用的很。”
顾卿晚放下手来,却道:“嫂嫂怎么忘了,那郎中的膏药根本没什么用,好几日伤口都长不好。我这脸能结痂,都亏了世子爷送的金疮药,一夜就结痂生肌了,也不知道是什么药,真是神奇。”
庄悦娴闻言,心想,是呢,像礼亲王府这样的,想必手中是掌控了许多秘药的,小姑的脸一准是托了那金疮药的福。
可什么金疮药竟然如此神奇,刚脱痂,连道红印都没留,直接如此光洁,当真做梦一样。
只到底是好事儿,虽想不通,庄悦娴也没揪着不放,很快便不再盯着顾卿晚看个不停了。
顾卿晚长出一口气,默默抚了抚手腕上的玉莲花。这鬼东西,也不知是个啥,本能的她不想任何人知道这东西的存在,免得自己也被当成了妖怪。
顾卿晚从庄悦娴处确认了,明日秦御兄弟确实就要启程回京,她发誓要和秦御保持距离,便更不想在那厮临走前,再生出什么事端来,故而干脆一整日都闷在耳房里,避不出门。
倒是兔兔,大抵也感受到了离别,一大早便跑过来寻顾卿晚,腻在她身边一日,到了近晚时,那朵玉莲花果然又渗出了一滴花蜜来,顾卿晚很大方的将手伸了过去让兔兔舔了个干净。
她越是这样,兔兔便越是舍不得分离,以前入夜后,不用顾卿晚说,它自己就跑回去了,今儿却半点回去的意思都没有,依偎在顾卿晚身边,怎么都不愿离开,一双大眼睛巴巴望着她,里头的不舍和依恋简直要将人心看划。
顾卿晚很喜欢兔兔,它不走,她自然也不会赶,结果到了二更天,秦御便寻了过来。
彼时顾卿晚已经睡了,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她脸上一直又拍又打,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见兔兔缩着身子正躲在她的颈窝下,正拿小爪子拍她的脸,小模样可怜兮兮的,缩着肩的动作,像是受了惊吓的可怜虫。
见她醒来,兔兔吸了吸鼻子,泪眼汪汪的抬手指了指窗外。
“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