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弦勇说着,啧啧两声,面露淫色,摸了摸嘴,又道:“可做那事儿,还是要身段好了才有滋味。就说去年,紫夜楼里的暖心姑娘,平日被楼里的三个貌美姑娘压的死死的,可人家在这比丑盛会上,就敢在脸上贴了一张臭猪皮,这脸让人恶心,却,妖娆的身段更勾人,一举就成了比丑的花魁,如今紫夜楼这头牌,可不就是暖心姑娘的?这说这比美盛会,比的是张漂亮脸蛋儿,这比丑盛会,比的就是姑娘们的身段气质,巧思慧心了。”
旁氏听的只觉匪夷所思,张大了嘴,半响才道:“好似也有点道理,只有对自己身段有自信,才敢将这脸面往丑里装扮……晚姐儿的身段倒是一顶一的,可人家那是装扮的,晚姐儿那是真毁了脸了!这哪儿能一个样!”
顾弦勇却道:“这可未必!晚姐儿脸是毁了,可那身段却货真价实,那一身冰肌玉骨,都是从小娇养出来的,用的都是宫里头的秘方,哪里是青楼女子能比的?再说,你不懂,这男人有时候就喜欢点刺激的……”
他说着又淫笑了两声,才道:“兴许晚姐儿那张脸让有些男人看着,更有兴致趣味呢,美玉有瑕,倒也别有滋味。总之,我看这事儿可行,你莫管了,明儿我再琢磨下这事儿,回头便寻容娘子去商量。”
顾弦勇混迹青楼楚馆,却是知道的,有些人就有那折磨人的嗜好,各种花样百出,对这种人来说,兴许顾卿晚这样的还更有味呢。
更何况,顾卿晚还有个官宦小姐的出身。就像是碾落如泥的娇艳花瓣,揉捻起来有股别样的征服感。
旁氏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觉心中泛起嘀咕来,却也在心中祈祷,顾弦勇的主意能有用。
耳房中,顾卿晚是被一阵瘙痒给惹醒的,睁开眼睛,就觉得被子里有个东西在拱啊拱的乱动,引得她手腕一阵痒。
顾卿晚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来,却从被窝里带出一只金毛球来,被被子挂了一下,从手腕上掉落下来,在素面被子上咕噜噜地滚了两下,四脚朝天地躺着,露出肚皮上一片白毛来。
顾卿晚愣了一下,惊喜的叫道:“兔兔!”
那小东西已经是灵活地用前爪扒拉着被子,一屁股坐了起来,两只前爪搭在一起,交叉在胸前,仰着毛茸茸的小脑袋和顾卿晚对视,眼神显得特别无辜可怜。
小东西的坐姿就像个小淑女,琥珀色的大眼泪汪汪的,好像在怪顾卿晚太粗鲁,将它从手腕上摔了下来。
顾卿晚心里软成一片,笑着抬指,用食指点了点它的小脑袋,道:“兔兔对不起哦,我不知道是你呢,你怎么在这里?”
兔兔双手搓了搓,扭着身子躲开了顾卿晚的手,好似对顾卿晚摸它的头很是不满,一脸傲娇的转了个身,用屁股对着她,吱吱的叫了两声。
顾卿晚一时有些傻眼,又好笑的紧,继续用手指一下下戳着小东西的屁股。
触手,柔软,温热,像一团棉花,又像猫儿脚底的小肉垫。
顾卿晚越戳越起劲,可兔兔实在太小了,被顾卿晚戳了几下,竟然身子一翻,咕噜一下又被弄了个四脚朝天。
“吱!”
一声极为人性化的叫声发出,好像在控诉顾卿晚的粗暴举动,与此同时,它朝天的前爪后腿也使劲在空中蹬踹了两下,像在使脾气。
“哈哈。”顾卿晚却被逗的笑出声来,双手将兔兔捧了起来,凑止面前,道:“好了,别生气了,我真的不知道是你,不是存心摔着兔兔的,也不知道兔兔不喜欢别人碰脑袋呢。”
她言罢,那兔兔盯着顾卿晚认真的看了半天,接着竟然一下子蹦了起来,猴子爪子在顾卿晚的鼻子上踹了一脚,这才又灵活地跳到她的掌心,滚了两下,又用脑袋上绒绒的毛蹭了蹭她的右手拇指。
小东西的力气太小,踹在鼻子上就像一根羽毛扫过,自然不痛。
可这个不吃亏的性子,却是太叫人震惊了!
古代的动物都这么聪明吗?还知道一报还一报的道理?
还有,这给一棒子再塞个甜枣的行为又是怎么回事?
顾卿晚愕了半响,这才笑了起来,道:“这回好了吧,咱们扯平了啊?”
兔兔又吱吱叫一声,屁股抬起来,爪子勾着顾卿晚的手指,身子灵活地在她指尖荡秋千一样一甩,便又扑到了她的右手腕处,接着那里便又传来了熟悉的舔弄感!
顾卿晚翻过手腕来,兔兔果然又在一下下地舔着那朵莲花胎记。
顾卿晚瞧着这一幕不觉出起神来,动物的触觉和嗅觉都要比人来的敏锐,这墨猴更是动物中灵性的存在,要更敏锐一些。
这朵玉莲花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呢,为何竟会连番的吸引着兔兔这般?
“顾二爷,快去看看吧,你家大嫂被紫夜楼给抓走了!”
顾卿晚正暗自琢磨,忽而院子里传来了喊声,她闻言面色微变,再顾不上旁的,忙忙起身套了衣裳,出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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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灵性
顾卿晚走出耳房,正好上房顾弦勇也出了屋,见院子中站着的正是巷口住着的修脚汉子王狗子,他脸上闪过厌恶鄙夷之色,瞬间收敛了,方才道:“什么被紫夜楼抓走了?你瞧错人了吧,我家大嫂一早才出门。”
王狗子生的尖嘴猴腮,三十大几了也没娶上媳妇,收拾的邋里邋遢,人在社会最底层,才最会看眼色,岂会瞧不出顾弦勇的厌弃来。
闻言哼了一声,道:“老子好心来报个信,不信便算了,爱咋咋,反正也不干老子的事。”
他言罢转身就走,却忽闻后头又响起一个清软悦耳的声音。
“这位老爷等等,你当真瞧见家嫂被人抓走了吗?他们何故要抓家嫂,这位老爷可知晓?”
哟,这一管儿声音,那可真是比前头松月楼里以声音好听而闻名烟柳巷的小凤歌还动听呢。
王狗子站住了脚,回过头就见从东厢耳房里走出个少女来。
清晨刚露头的阳光,洒下金色的光,笼着那女子。
她身上穿着一件半旧的藕荷色撒花对襟襦裳,下头系着一条白绫子裙,裙子有些短,露出半截绣蝶戏牡丹的粉色绣花鞋来,腰间一根蓝色带子束着。
站在金光里,那身段曼妙婀娜,就像春天冒出的第一根新芽。
只可惜了,脸上层层包裹着白麻布,却只露出一双眼睛和一点红唇来,毁了这通身的灵韵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