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身体的僵硬缓缓放松,她听见他近乎恳求的嗓音:“抱我。”
心一动,她挣扎了数秒,没敢反抗,抬手环抱着他的腰。
他就这么安安静静地靠在她的肩上,紧紧地抱着她。
时间滴答滴答地流走,不知是五分钟还是半个小时,他才开口道:“小蹊,这是你第一次抱我,我会记得。”
又是一个第一次。
这样的词汇深深地撞击了她心脏深处,像是严刑拷打,批判她这个没有良心的“女儿”。
说完,他很快就松开了手,转身收拾好饭盒,递给她:“回去吧,我要出去应酬了。”
看着他手中的饭盒,她愧疚道:“要不……不应酬了,跟我回去休息一下吧?”
他牵起她的手,将饭盒塞进她的手里:“我没事,回去吧。”
把饭盒交给了她,他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两眼,迈步从她身边抆肩而过。
她完全是没有任何意识的,出于本能地抬手抓住他的手腕。
低垂着视线,她问:“成氏不小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拼?”
他看着办公室门,嗓音有些沙哑:“我要赚钱养你们,帮你完成你想做的事。”
他比成蹊年长十七岁,意味着他会比成蹊更早离开这个世界。
既然让成蹊在家里好好被他养着,他就需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赚够养她的钱,让她一辈子都能高枕无忧。
趁现在还年轻,还折腾得动,多赚点,等他老了,思维跟不上这个世界了,他就再也赚不了钱养她了,那至少在离开人世前,给她留下足够她过日子的钱。
尽管他从来都不愿意服老,可年龄这个数字,不会因为他身体机能和三十多岁无异,就不会往上增长。
成蹊瞬间就鼻酸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突然脑袋上覆下一只宽大温暖的手,他轻轻揉着她的发顶,一如过往慈父般温柔:“我希望你能够不受任何阻拦地完成你现在想做的事,希望你将来没有遗憾,乖,回去吧。”
睡凤眼微睁,看着她修剪得干干净净的短碎发,他收回了手。
拉开了她的手,他又说:“明天许博学有空的话,让他来家里吃顿便饭,你奶奶之前说想见他,正好我明天抽得出空。”
成蹊还是没有开口。
他又道:“听见了吗?”
女婿……终得领到父亲面前来,他会听她的,端正自己的身份,正视他和成蹊的关系,正视她和许博学的关系,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再做让成蹊离开的事。
如果成蹊无法感受到他对她的感情,无法接受这种“变态”的转化,那他就一辈子当他父亲,不再用自己那种独裁的思维,去束缚她只能是他的。
他知道了,他对成蹊的一切占有的想法,都是因为得知她不是自己女儿后,慢慢地把她当成一个女人看待,慢慢地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愫。
他也看开了,愿意放过她了。
只要她开心。
唇边泛起苦涩的浅笑,没再看成蹊,迈步离开办公室。
门一开,秘书立刻迎了上来。
从门缝看了眼站在办公室内的成蹊,秘书悄悄在他耳边说:“成总,刚才成小姐一直在动你的电脑,她还……”
睡凤眼陷入绝对的荒凉,他整个人如坠冰窖:“我知道了。”
只要她高兴,他都依她,哪怕把命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