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国的四年多来,靳乔衍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每每睡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梦中总会出现翟思思的面容,然后醒来,再无法入睡。
不知是潜意识知道翟思思就在这里的缘故,这夜他破天荒地一觉睡到大天亮,以至于睁眼看见时间是早上八点时,他还怀疑是在梦中。
侧头望向沙发处,原本坐在沙发上咬笔头的人儿已经坐在了地面,趴在茶几上睡着了,脸蛋压在笔记本上,手里头还紧紧地攥着签字笔。
浓郁的睫毛动了动,靳乔衍起身下地,顺手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放轻了动作,进浴室洗漱。
翟思思昨晚熬到凌晨四点多,熬到眼前东西都模糊了,实在是撑不住,噗通一下就趴在茶几上睡着。
尽管睡姿不舒服,她愣是睡到下午两点多才醒,意识恢复的时候,脖子上的剧痛令她倒抽了好几口凉气。
抬手压在后脖颈上,她动了动脖子,眼角余光瞥见茶几上,有一张字迹不一样的小纸条。
拿过纸条,却见上面写着:继续写几个方案,我下班过来定。
不用问,这纸条出自“老板”之手。
抿了抿唇,指腹细细地摩挲着白纸上的黑字,旋即她猛地把纸条揉成团,随手一扔:“滚!”
这天靳乔衍并没有像昨天那般早出现,翟思思吃过晚饭还没有看见他的身影,本以为他不来了,却在九点多的时候,套房房门被推开。
他带着一身的酒气回来。
进了门,一贯地把西装外套扔在床上,瞥了眼茶几前的翟思思,转身走进浴室。
很快浴室传出水流的哗哗声,这一幕,令她想起两人住在一起的日子。
套房内的空调开得足够暖,洗了澡,靳乔衍仅是下身裹着一条浴巾就走了出来,和翟思思的想法一样,两人连床也上过了,没什么是对方不能看的。
坐在床前抆拭头发,原本坐在茶几前的人,一下子就出现在他眼前:“靳总,这里是我今天整理的五份合作方案,您过目。”
丹凤眼微斜,瞥了她一眼,放下毛巾,接过纸张。
第一份纸张,他毫不犹豫就给扔在地上:“改。”
第二份,他仍旧道:“改。”
第三份,他动作有些熟稔了:“改。”
第四份,他又道:“改。”
第五份,他仿若看都没看一眼,就直接扔在地上:“改。”
自此,翟思思确定他当真是故意为难她。
心里感到委屈,盯着那张刚毅的面容,她问:“靳乔衍,你是故意找我麻烦的?”
头未抬,靳乔衍模棱两可地回答:“你如果不想改,门在后面。”
行!
她改!
倔强地转过身,她二话不说拿起签字笔又继续写,写了一整天,其实右手早已酸得不行,即便如此,她仍旧没有对靳乔衍说过一个求字。
耗,她陪他耗,有本事今晚大家都别睡!
花了将近三个小时,赶在十二点之前,她又重新整理出了一份新的合作方案。
这次态度明显要差上几分,直接把纸张往他面前一递,语气明显的不耐:“靳总,过目。”
可是这次,靳乔衍却没有接过她手中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