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淼淼离开的时候,是满腔愤然的。
她指着翟思思的鼻子,骂翟思思脸皮真厚,靳乔衍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翟思思还死乞白赖着不走,果然是穷人出身,看见钱都拔不开腿,不愿意走了。
当然,最后是邓翠梅拿着菜刀,连追带骂地把她和费腾轰了出门。
离开了翟家,费腾心中松了口气,还好这合同没签,如若不然,估计两人就真要被逼得离婚了。
没想到这一家子往常像个软柿子似的任人揉捏,关键时刻还挺硬气,挺好。
他们的做法刷新了翟思明对翟家的认知度,看着邓翠梅和翟明明手中明晃晃的菜刀,他不禁咽了口唾沫,还好当时他和翟思思协商的时候做出了退让,要不然这菜刀指不定能落在他身上。
冯淼淼和费腾离开后,屋子内陷入绝对的安静。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着翟思思,担忧她想不开。
独独本人一脸的云淡风轻,坐下沙发继续剥橙子,还笑着回视他们:“干嘛?怕我想不开从这里跳下去吗?我很惜命。”
脸上是平静如云,实则内心早已翻江倒海,心脏似是被一只老鼠一点一点地蛀空。
好疼。
靳白能够看穿她故作镇定的难过,那双翦水秋瞳,深邃的地方是令人压抑的痛楚。
其余人没他看得透彻,还暗暗松了口气,庆幸翟思思不是神经脆弱的人。
翟明明把两把菜刀放回厨房,走出来的时候嘴上骂骂咧咧道:“这个靳乔衍真不是人,在外面拈花惹草,还这么理直气壮地提出离婚,不给任何赔偿,也得亏他聪明,没有亲自过来谈这件事,要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他!”
翟明明充满暴力倾向的话语换来翟思思一记冷眼,瞪着他警告道:“翟明明,靳白好不容易才把你弄出来,我警告你别再冲动行事,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妈怎么办?”
被翟思思警告,饶是心中有火,他也只能紧抿着唇,憋着。
脸被打得啪啪作响的蒋丁林不好意思继续留在这,怕受到牵连,莫名成为靳乔衍的代替,连忙起身道:“既然思思你的情绪稳定,那我也就放心了,超市还有很多事要忙,我先走了。”
殷桃愚钝地看着站起来的蒋丁林:“超市哪还有事要做啊?我们不是做完事才过来的嘛……”
平日里蒋丁林觉得殷桃的蠢还挺可爱的,这会儿恨不能往她脑子里多塞几个猪脑子!
脸一绿,他局促道:“你忘了还得回去盘货?这都月中了,该开始准备盘货了,走走走,回去了。”
说着,便搀扶着殷桃的腰,暗暗使力带着她往门外走。
殷桃小声地嘀咕:“这才月中呢……不是快月末才盘货嘛……”
蒋丁林索性直接把手捂在她的嘴上,道:“这不是你身怀六甲不方便,我提前把货给盘了,等到月末的时候就不用你挺着大肚子陪我瞎转,行了,我是一家之主,我说现在盘就现在盘,走走走。”
瞧着他们一个搭台阶,一个茫然地拆台阶的模样,翟思思扑哧一笑,没留他们,由着他们离开了。
老人家这会儿午觉也睡醒了,在医护人员的搀扶下走出来。
一见着靳白,又拽着他的手“思明”长“思明”短地自说自话,靳白耐着性子陪她。
正主翟思明倒是有些尴尬,儿子在邓翠梅那边玩得正嗨,连爸爸也不要了,老人家又错认靳白,翟思思和翟明明从小没有怎么接触过,这会儿也说不上话,只好尴尬地拿过一个橙子,学着翟思思那样剥橙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