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出口,就被黄玉芬打住:“叫什么太太?从今天起,她不再是我们靳家的儿媳妇,明天我就让乔衍和她离婚。”
离婚二字重重地扣在翟思思的心头,眼泪哗地掉下了一颗。
最近真是变得特别爱哭,当一个女人面对危难时无能为力,也许就只剩下泪水了。
看见一向要强的翟思思掉下了眼泪,陈阿姨也是于心不忍,皱着眉头,但看黄玉芬脸上是不容置疑的笃定,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拉了把翟思思的衣袖,惋惜道:“翟小姐,请吧,不要为难我了,等会儿夫人的病要是发作,对你不好。”
听及此处,翟思思看着黄玉芬脸上的冷漠,心头渐凉。
陈阿姨拉着行李箱,盯着站在原地的翟思思好半晌,又叹了口气,打开屋门,把她的行李箱放在外面。
站在门口,陈阿姨道:“请吧,翟小姐。”
从前温暖的小蜗居,此刻令得翟思思如坠冰窖,彻骨透寒。
抆掉挂在脸上的那颗泪水,她后退了一步,中规中矩地朝黄玉芬鞠躬。
九十度鞠躬的动作整整保持了一分多钟,她才抬起头来。
再次四目相对,眼内的湿润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最初的倔强:“妈,谢谢你这段日子的照顾,能成为你的儿媳妇,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但……往后的日子希望你能多多养好身子,少些动怒,对你的病情好,我……走了。”
这是一种明知无法回头,转身往前走的决然。
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她也只能跳下去。
突然变得冷静的翟思思反倒是勾起了黄玉芬的不忍,印象中那个乖巧懂事,什么苦难都自己吞进肚子的儿媳妇又出现了,她不禁懊悔刚才的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
可她也是在气头上,哪还顾得上翟思思的情绪?现在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说的话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多伤人。
不能怀孩子,最难受的要数翟思思,丈夫的背叛,翟思思从未在她这个婆婆面前抱怨半句,也尽可能地不和靳乔衍吵架,继续维持家庭的和睦。
她这个当婆婆的……却如此咄咄逼人。
百感交集,黄玉芬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翟思思已经决然地转身往门外走去。
陈阿姨双手放在身前,看翟思思平静地走出来,连忙低垂脑袋,怕看见她眼中的悲痛。
一脚迈出家门,另一只脚还踩在屋内。
手压在门把上,指甲抠了一下门把,望着被放在门外孤零零的行李箱,翟思思毅然把另一只脚也跨出去,顺手关上门。
门一关,她再也不属于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