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2 / 2)

回京之后,顾今朝直奔世子府。

可惜谢聿自离府之后还未回来,她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一时间有些落寞。

穆二见她神色,与她一起牵马走在街头,也是皱眉:“赵玘与你我一起长大,既是生辰的确该重视一下,那点银钱不算什么,待我回家取来,你先去金铺候着就是 。”

今朝忙是拉住他:“算了,还是我回府去拿,先在我娘那借些,等世子送来银钱再还她就是。”

可少年已是上了马,红影调转马头:“少啰嗦,去金店候着!”

说着一拍马就去了,那红影在风中疾驰,扎进眼底,漾出笑意来。

她也上马,这就往金铺这边来了,一路无阻,到了金铺先行下马,没过多一会儿,这穆二回来得也快,他背了一带银钱风风火火下了马。

啪地塞了顾今朝怀里,少年大手一挥,豪气得很:“这些应该够了吧?你看着给她买一点,剩下银钱都给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中郎府最不缺的就是银钱!”

很重,差点扔地上。

今朝随手放了一边,打开袋子一看,呆住了:“穆二,你该不会是把你家家底都拿出来了吧?”

穆庭宇伸手一把勒住了她的颈子过来:“你也别忒小瞧了我中郎府!”

她一把推开,笑闹过后,两个人在铺子转了一圈,商量着说赵玘那日看秦湘玉的额饰好像很喜欢,就给赵玘也买了桃花醉的额饰和耳坠,银钱还剩不少袋子里还叮当着,今朝收好金饰,拎起袋子来估了一估,给穆二挂了马上。

二人出了金铺,牵马而行。

顾今朝说要去找赵玘,穆二非说肚子饿了,拉她又去酒楼吃酒,他今个可是大方,带着他包了一个雅间,二人把酒言欢,也是痛快!

日头偏了西,酒足饭饱,两个小酒鬼才是出了酒楼。

这中郎府寻找穆庭宇已经快找疯了,当街遇见,直接给人抓走了,顾今朝酒色微醺,也没忘了去给赵玘送首饰,夕阳西下,也是中郎府一样方向。

赵玘与林家倒是近,越是近了,越是难免感伤。

七年时间,人非草木,怎能无情。

拍马走过林家大门,落脚在赵府门外。

拴好马儿,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穆二那个混货稀里糊涂把银袋系了她马上。今天他可没少霍霍银钱,抚过钱袋也是失笑,替他心疼。

回身上前拍门,很快有人来开门,问了赵玘,说是在府中,让她进,她不进,只说在外面等着,那人匆忙去报信了。

一小玩到大的,赵府中人也都是认识她,一说是顾今朝来找她了,赵玘提了裙摆就快步跑了出来。

马儿拴了门口柳树上,赵玘站在大门口,扒着门缝往外看了看。

少年背对着这边,低着头正用脚尖画着圈圈,是她平时无聊时才做的事情,生怕她等得太久,赶紧就推开大门走了出来。

吱呀一声,今朝回头。

赵玘一身桃白,也是娇俏。

笑,二人都站了树下。

赵玘耳根发热,还故作镇定:“你来找我干什么?有事?”

马儿有些不耐,一旁刨着蹄子,今朝伸手轻抚马鬃,安抚了两下,回头拿出了锦盒,递了赵玘的面前来:“给,我看你喜欢秦湘玉那样的,给你买了和她一样的,看看,喜欢吗?”

赵玘脸更是红,伸手接了过来。

打开看看,锦盒当中,静静躺着一个额饰,两个耳坠,都是桃花模样的,果然和秦湘玉一样的,她低下眼帘,心如捣鼓,蚊子声一样嗡嗡出个喜欢来,几不可闻。

顾今朝从小就最受不得女孩受委屈了,那日瞧着她看见秦湘玉时的眼神,很是心疼,此时见她说喜欢,也是欢喜:“喜欢就好,你喜欢了这心思就没白费,你娘身子不好,你爹支撑着这个家也是难得,我知你从小就懂事,也是姑娘大了,该有点首饰了,以后多挣了银钱再给你买,权当你的嫁妆了。”

青天白日的,说什么嫁妆不嫁妆的,赵玘低下头来,抱着锦盒,也是胡乱捶了顾今朝的肩头一下子:“让你费心了,谢谢你还记着我今个生辰……”

在她面前提了不只一次,她那样的记忆力怎么能忘。

顾今朝回眸瞥见马上的钱袋,也是笑:“不必谢我,这银钱是穆二出的,他今个去猎场拔了头筹,一时高兴得疯了,拿了不少银钱出来,我就是来送一送,沾他的光可没花一文钱。”

赵玘瞪了她一眼,那也是开怀:“横竖你有心了,也谢谢你。”

今朝身上还有酒香,被风一吹心肺也热了起来,时候不早了,这就要黑天了,她摆手示意赵玘进去,也是作别。才吃了那么些酒,当时没感觉怎样,此时竟起了后劲,扯着缰绳脚底发飘了。

马儿嘶鸣,赵玘拿着锦盒心满意足回去了,顾今朝翻身上马。

她一心还记挂着穆二,直奔中郎府。

晚风徐徐,马儿跑得飞快,如同她的心跳一样,顾今朝一路疾驰,终于在天黑之前到了中郎府,她到门前,让小厮接过马儿去,伸手解下了钱袋,这就背了身后。

前来迎接她的小厮,从前也认得,看着她可是一副来了救星模样,说二公子今个可遭了罪了,今朝脚下无根,走得飞快,起初还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到前堂,不等上前就听明白了。

堂前亮着灯火了,众位叔伯都侧立两旁,少年趴在长凳上面,正在挨打。

他爹的怒吼声远远传了出来:“混账东西!孽子!还不说是吧?不说今个就打死你!你可知道那是前朝宝物,岂是你换些银钱花花这般轻松能行的?”

啪啪地板子声重重落在少年的屁1股上面,顾今朝眼看着他挨打,心如刀绞。

穆二才不在意,还嬉皮笑脸地:“爹,亲爹,你打累了就换别个来打,气大伤身,可别气坏了啊!”

三言两语,就明白过来了,只怕他是偷拿了他爹的东西去当了。

这样的事,可不是第一次了,小时候他就干过。

他从小都不拿那些东西当回事,对人仗义,从来一片丹心,慢慢站住了,赫然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