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世玲骇了一跳。
左邻右舍抓住了关键词--衣裳。
众人才恍然想起,早听说闻青在县城裁缝店里做工,一个月十块钱工钱,难道说,手艺高超,让人东家中意了,送礼求多做几套?
众人看似明白,其实仍旧糊里糊涂,只是觉得闻青真是有本事,闻家这下发了!
一直站墙角的王婶听言,脸色发白。她一直看不起闻家,觉得闻家穷,没想到闻家在外头混这么好,居然有人花大价钱买缝纫机送给她,而且不是纪家的人。
缝纫机啊,蝴蝶派的将近两百块钱,整个村里闻青家是唯一一台。
王婶前几天还骂闻家钱心重,人家钱心重,人家有本事赚钱,此刻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样,不由得身子向后缩,偷偷看向闻青。
闻青走到姚世玲前:“妈,你别拦着,你看朱师傅、叶师傅都搬累了。”
“就是就是。”朱师傅、叶师傅连连说。
姚世玲小声说:“那先把缝纫机放咱家,等过后再还给他们。”
闻青笑着说:“好。”
姚世玲这才侧身,让朱师傅、叶师傅将缝纫机搬到堂屋里去。
汤权从大头鞋小汽车中,拎出一包糖果,递给闻朋说:“朋朋,这是给你的。”
闻朋当即两眼发光,但是不敢接,转头看着姚世玲,又看向闻青。
闻青说:“接着吧,分给你的小伙伴一点吃。”
“好。”闻朋立刻接下来。
闻青看向汤权说:“汤叔叔,请来坐会儿吧。”
“好。”汤权夹着公文包就进了闻家的篱笆院子。
姚世玲、闻亮跟着进去。
闻朋抱着一包糖果站在门口,糖果外是花花绿绿的糖纸,煞是好看。
“朋朋,咱俩还是好朋友不?”这时,大刀也开口,自从大刀妈捂着大刀嘴不让大刀为闻朋做证开始,闻朋和大刀友谊的小船已经翻了,虽然大刀每天都来找闻朋,但闻朋认为大刀不够哥们儿,一直不理,此刻闻朋手中有糖,大刀又凑上来了。
闻朋抱的紧紧的:“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
大刀妈在一旁臊的慌。
大刀巴巴地看着闻朋,又看着闻朋手中的糖果。
“朋朋,分给小伙伴们一点。”闻青回头喊一句。
“哦。”闻朋一手抱着糖果,一手点人数:“一、二、三、四、五……”数了十五个同龄的小孩子,一人给一个,然后抱着糖果,撒腿就抱进西屋,把糖果藏在床底下,用破盆盖住。
闻青、汤权、朱师傅、叶师傅在堂屋说着这四天来的销售情况。
朱师傅、叶师傅起初忐忑,只有汤权一个人兴奋不已。
衣裳出厂之后,汤权除了按原来的渠道去销售以外,听了闻青的话,找了不少“托儿”,在各家店面里面褒贬衣裳,虽有“贬”,但“贬”更多的是为“褒”做铺垫,加上衣裳本身质量、样式皆是与众不同,因此这个方法极其有效。
第一天效果不怎么明显。
第二天多卖了几件。
第三天时,忽然需求大涨,南州市各个区域的衣裳店纷纷来订货,并说衣裳一卖而空。
第四天也就是今天已经卖光了,汤权制衣厂正在加班加点的出衣裳。
汤权完全没有想到,出自闻青之手的衣裳会这么畅销,几乎让他高兴的睡不着觉,这是他做生意以来,最成功的一次。
闻青对此却没有太多惊讶,这个时代各行各业像是一块干透的海绵,稍微有点水,它就会全力吸收,一点也不剩。
就像后来牛仔裤的爆销,导致店面、厂家、布料厂一条龙的供不应求,所以,汤权制衣厂这点畅销,并不算什么。
不过,这点却有力地说明了,闻青的衣裳样式极其符合这个时代的发展和审美,令闻青对自己更加有信心。
“别光顾着说话,喝点水。”姚世玲拎着水瓶过来倒水。
汤权连忙接过来自己倒。
姚世玲则凑到闻青身边小声说:“他们在不在咱家吃中午饭?我去县城买点菜?”
不待闻青开口。
朱师傅便说:“姚大姐,不用买菜不用买菜,我们带的都有。”
说着,叶师傅就跑出了篱笆院子,打开车门,从车内拎出新鲜的肉、鸡、鱼、鸡蛋、青菜、豆腐等等。令一众的邻居咋舌。
“这又是肉,又鸡的,闻家是发了吗?”
“闻青干了什么?怎么认识这么有钱的人?”
“天啊,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小汽车。”
“蝴蝶派缝纫机是亮新亮新的!”
“闻家这回真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