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我的人生最后一丝光亮也覆灭,天翻地覆。
之后每一次入京,我总是想尽办法想与她相遇,想和她多说两句话。但每次都是抆肩而过,或是匆匆打个招呼,便各自东西……她的眼里没有我。
永远,永远,永远……
只有她的师弟,如今的太子,李扶摇。
我望着远处他们嬉笑打闹的背影,暗自握紧了双拳。明明脸上还挂着优雅得体的微笑,但内心早已千疮百孔……我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尝到了嘴中的血腥气,却偏偏只能打碎了牙和着血水吞下。
我十七岁那年,父亲知道了我的心事。
他用儿臂粗的木棍将我揍了个半死,又将我关在阴冷的黑屋中三天三夜,没有吃没有喝,更可怕的是,没有光。
好疼,好冷。
父亲骂我:喜欢谁不好,偏要喜欢仇人的女儿!
上赶着往上倒贴,别人还不把你当回事!
其实骂来骂去,也不过是一个字:贱。
等我奄奄一息的从黑屋里爬出来,我的父亲却病倒了,很严重。
临死前他拉着我的手,颤颤巍巍的想要触碰我身上青紫的伤痕,却又堪堪停在半空。
“我儿,疼么?”他问。
我摇摇头。
“别怨爹。”他干瘪的胸膛发出濒死的嗬嗬声,喘了半响,才虚弱道:“你没有……那个命……”
我流着眼泪恳求他,生平第一次对他说了谎。我说:“我不喜欢她,永远也不喜欢她。我会听你的话,求你不要死。”
他点点头,用尽全身力气攥着我的手,声音脆弱得好像芦苇,一掐即断:“答应爹,杀了涂氏,夺回……长安!”
说完,他鼓着浑浊的双眼死死的瞪着我,仿佛若是我不答应,他便会化成死不瞑目的厉鬼般。
我哭得很狼狈,很痛苦,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好。”
父亲眼中的光彩渐渐黯淡,消失,满足的合上了双目。
父亲死了,我埋葬了他,也埋葬了曾经那个软弱的自己。
我和秦宽利用了楼皓的妒忌,将涂风起杀死在了塞北的厚雪之中。我以为涂风起死了,我就可以借助慕容恪的势力击败李平秋父子,最后君临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