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稳稳当当的荣华富贵和|宠|爱来说,那什么找个家境一般的人家做正室,结果会怎么样还真说不清。
于是,她回去对女儿说了蔺氏说的那些话,然后让她自己拿主意选,反正是她自己选的,将来有什么事情也得自己承受。
蔺咏兰把姑姑说的那些话记在心里,反反复复斟酌了两天,才对安氏说:“娘,那我就给雅雯写封信,按照姑姑说得那样写,看她怎么回信再说。要是世子爷真愿意给我们置办宅子,搬离侯府,单过,那我就信他,以后就跟他了。”
安氏拍了拍女儿的肩膀:“那就这么办吧。”
蔺咏兰便真给柴雅雯写了封信,命自己跟前的丫鬟出府送去了魏国公府给柴雅雯。
柴雅雯接到信后,就拿去找到他大哥,给他看,笑着说:“咏兰答应了,不过嘛,你看这是什么意思?”
柴俊义扫了一遍那信,笑道:“这还不明白么,她是在试我可有真心呢。也是,咱们家跟忠诚侯府交好,咏兰住在侯府里,尽管不是顾家的姑娘,但是外人也会想着她是顾家的人。我要纳她做妾,她要是从侯府里面出来上轿子,的确会让忠诚侯府没面子。也罢,我派人给她一家人置办一所宅子,再给些银子给她,让她跟她娘和她哥搬出侯府算了。”
柴雅雯:“看来,大哥是真心喜欢那个蔺咏兰的。不过,这事情大哥要做得隐秘才行,不能让齐国公府的人知道了,特别是不能让君媛姐知道了,不然以后大哥可有得你受……”
柴俊义不以为然地一梗脖子:“难不成我还怕她,她虽然是安平长公主的女儿,但毕竟不是公主,要不是她死缠着我,我才不会同意爹娘,跟她定亲呢!”
柴雅雯闻言笑出了声,道:“哦,这是真得么?可那什么舒君媛是个难得的明艳娇媚的美人儿的话是谁说的,我还言犹在耳呢。大哥,我就觉着奇了,难不成你们男子心里可以装着无数个女人吗?这个也喜欢,那个也喜欢的。”
柴俊义挥挥手:“你还小,不跟你说这个。跟你说一说三皇子吧,最近他都没出宫,听说是皇上数日前考他们几个皇子的功课,一番考试之下,皇帝非常不满意,故而罚他们读书呢。说得是要罚他们一年,要等到来年五月才能出宫呢。”
“来年五月?这不是还得要差不多一年么?”柴雅雯嘟起了嘴。
“一年很快就过去了,要我说,你真得对那个小子有意思,不如去求求娘,让她常常递牌子进宫去见贤妃娘娘,多跟贤妃娘娘打交道,让娘帮着你跟贤妃娘娘定下三皇子跟你……又或者你也可以跟着娘进宫去,在贤妃娘娘面前显得乖巧些,让她留意到你,娘再在一边帮你。等到礼部为三皇子选妃时,你就可以内定为三皇子的王妃了。”
“可咱们家跟贤妃娘娘甚少走动,又怎么能常常递牌子进宫去呢?”
“你怎么忘了,跟我定亲的舒君媛的娘可是安平长公主,是慈圣皇太后的亲女儿,她要进宫去瞧慈圣皇太后那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柴俊义嘴|巴里面说到的慈圣皇太后是当今皇帝的堂兄,已经崩逝的章武帝的母后,在咸熙帝兄终弟及成为皇帝之后,她保留了先前的徽号慈圣皇太后。而当今皇帝的母后成为慈安皇太后。两位皇太后在宫里各自住了一座宫殿,咸熙帝每日都要去向两位皇太后请安。
而跟柴俊义定亲的齐国公府的舒君媛就是慈圣皇太后的女儿安平长公主的女儿。
安平长公主的丈夫是齐国公府的世子舒文昊,齐国公舒宏和夫人花氏都健在。
有这一层的关系在,成为了齐国公府亲家的魏国公府的夫人和女儿当然是跟皇家攀上了亲,有了递牌子进宫的理由。
柴雅雯听了蹙起了黛眉,道:“大哥说的话虽然不错,可饶这么大的圈子还真是麻烦。”
柴俊义一摊手:“你只要想一想三皇子,就不觉得麻烦了。你要晓得,喜欢他的大家闺秀们多了去了,你要不先下手为强,到时候呀一定没你的份儿了。”
柴雅雯脑中浮现出三皇子那俊美无俦的脸,真是无比向往,故而也觉得其兄说得不错,为了三皇子,她要拼一把。
就在蔺咏兰给柴雅雯写信之后不过三日,柴雅雯就回信了,告诉她,他哥已经派人去买宅子了,随信附上银票二百两,说是让蔺咏兰自己买些喜欢的东西。等到宅子买好,里面布置好,会派人上门来接蔺咏兰一家人去住,还说出去住了,吃穿等一应的开支她哥都会管的,让她不用操心。等到明年她哥成亲之后,就会纳她做妾的。
蔺咏兰接到这封信是又喜悦又心酸,喜的是魏国公世子对自己得确是真心的,又是买宅子又是送银票的。
心酸的是柴雅雯在信上说,她哥明年就会成亲了,而他娶的妻不是自己。
她甚至都不好去信问柴雅雯世子爷将要娶的是谁家的小姐?
因为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还自己往自己心上插刀,对于跟世子爷的正室有一日终将见面,她认为那场面一定会让她难过。不让这难过早些到来,能拖则拖,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
相当于蔺咏兰的这种心酸来说,其她人,包括她母亲还有姑姑,都是喜悦多些。
安氏拿着世子爷随信附上的二百两银票,笑得嘴都合不上,后来特意拿银票去兑了些银子出来,买了一匹好衣料送给蔺氏,说这些年多谢她照顾自己和一双儿女了。也多谢她为女儿出了这样的好主意,试出了魏国公世子的真心。这下好了,她的兰儿看来是要落进蜜罐了。
蔺氏对于嫂子一家人能够攀上魏国公府这样的人家,也是很高兴的。
在内心里,她甚至认为侄女儿咏兰能给魏国公世子爷做妾都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她嫂子一家人总算苦尽甘来了。
依附在忠诚侯府处处受白眼儿,衣食上也拮据,哪里能够比得上搬出府去过独门独院自在的日子。至于一鸣的学业,搭上了魏国公世子,还愁不能有好学校好师傅吗?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蔺咏兰参加了嘉宜的十二岁生日之后,便跟她娘还有她哥搬出了忠诚侯府。
柴雅雯写了信给蔺咏兰,让她千万不要把来年要给她哥做妾的事情说出去,必须要保守秘密,直到她真正进入魏国公府成为她哥的妾室。
蔺咏兰回信说,她当然不会这么做,叫柴雅雯和世子爷放心。
她姑姑蔺氏是除了安氏和蔺咏兰,以及蔺一鸣以外,侯府里面唯一知道此事的人。
这种事情要是被魏老太太,或者唐氏知道了,想必又会有一番风波,故而她连自己的丈夫,儿子,女儿都没有说。
直到安氏带着儿子和女儿搬出了侯府,嘉珍和嘉宜等人才知道。
当时嘉珍还问她娘:“兰表姐一家人搬去了哪里?为何要搬走?还有搬出去怎过活?”
蔺氏含含糊糊地说这些年她嫂子也攒下了些银子,她觉得打扰了顾家这么多年,如今有点儿银子也可以搬出去租个院子单独过活了。
嘉珍对她娘说的这话不太相信,可是又没有别的渠道知道原因,只能把这疑惑存在心里了。
一直到次年的六月,她才知道了为何嘉珍会搬出去,因为她大哥回来告诉她,说是咏兰进了魏国公府,成为了刚刚成亲三月的魏国公世子柴俊义的妾。
当时她听了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问世荣是不是听错了,世荣说:“不会错,这是一鸣跟我说的,她们住在魏国公府后街的一所院子里,那个二进院是魏国公世子给咏兰买的。他们一家人从侯府搬出去后就住在那里,听说也是呼奴使婢的,魏国公世子爷出手大方,一给就是数百两银子,一鸣还到了魏国公府的家学里面去附学。我瞧着一鸣也穿得像个公子哥儿了,身边还有小厮陪着,帮着拿东西呢。一鸣还邀我改日上他那里去坐一坐。”
说完了,世荣又感叹道:“舅妈一家人这下子可是好了,吃穿不愁,特别是一鸣,以后靠着魏国公府的世子爷,前程是差不了,哎,我怎么没有那么天仙似的姐姐。不然也跟着沾沾光……”
嘉珍听到他这样说,给了他脑袋上一巴掌:“兰表姐给魏国公世子爷做了妾,难不成你也想我去做妾,没出息的东西!一个爷们儿家,光想着靠着姐妹做小伏低去做妾来换前程,丢不丢人!”
世荣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妹妹发怒,还直接拍他的脑袋,不由得缩了缩头,讪讪地说:“我这不也是就说一说嘛,哪可能当真?”
“哼!”嘉珍瞪他一眼,给了他一记眼刀,然后这才拧身离去。
她出去直接找到她娘,刚想质问她为何要骗自己,当初兰表姐搬离侯府的时候,还语焉不详说什么不知道他们搬去了哪里的话。却见她娘笑眯眯地对她说:“珍儿,你的好事儿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