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第六部的问题。”柏方抿了唇，顿了顿又说，“另外她杀了第六部的人，……我们不用再遵守和齐华华之前定下的约定。”

最后一句话说得狠声，不仅仅是他，就连艾峰等人也眼角带红。

苏却见他这样，闭眼揉了揉额角后起身，“……走吧。”

柏方等人一愣，“……尊驾？”

“也该解决了不是？”苏却笑了笑开口，“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来捣乱，也挺烦的。”

宋枕点点头，配合起身。

就在正欲往外走时，两人却先后一凝，齐齐朝某处望去，神色凝重。一看就知道是感觉到出了什么事。而与此同时，天空眼见的昏暗泛红，像是即将下一场夹杂了雷电的暴雨。

“尊驾？”三懋见她和宋枕都脸色不愉，再次开口。

“四象十方阵……”苏却喃喃，猛然的和宋枕想到某个可能性后大惊，“糟了！神秘之眼！好友！”

话音未落，宋枕一揽苏却，带着她化光朝神秘之眼的方向急掠而去。

柏方仅愣了一秒，就和三模等人快速跑出道观，前往神秘之眼。

于此同时，后院暂无人管的薄雪万年镜忽有一抹异光急掠而出，似知感应，朝另一个方向寻根而去。

另一边，最先感到异动的殷暝先一步去而复返。夹杂隐怒而来时，恰见米夏浑身是血的立在神秘之眼洞口处，眼睛亮得出奇的看向他，狂妄大笑后开口，“还真得多谢您啊。……曾经教过我父破除天门山阵眼的方法。”

殷暝瞳孔急缩，脚步微顿。

——血祭！

“我要让你们给我父陪葬！”米夏恨声带笑，半点不犹豫的翻身跃进风穴的瞬间掏出匕首，毫不留情的送进自己的心脏！

——她就是要让殷暝亲眼见证这一幕，并清楚的知道，是因为他当初给的破阵法，害了所有人！

血液喷出。顿时让洞穴口的旋风被染成血色，卷着米夏的血似直袭上天，洒向四方。

而她的身体，掉入神秘之眼内再不见踪影。

顷刻之间。群山隆隆不断震动，似有无数群马在地脉下崩腾，让人站立不稳。

而神秘之眼的洞穴处，旋风首次停住，但似有气体即将喷射而出一样。就连风都在此时停止，陷入一片死寂当中。

——【人固有一死，但如何死、为谁而死，如是自己所选，那也是幸事。】殷暝慢慢抬头，看向已经阴暗下来，却带暗红色的天空。竟觉此刻和万年前的那一日奇异的重合。

终于……到了这一步了吗？

殷暝看向洞穴，微微奔腾震动的动静从脚直达心底。此刻来得突然，却不感惊讶。

他……其实内心深处也已经等待这一天很久了吧？

只是……

殷暝朝身后某处看去，浅色的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留恋和不舍。

神秘之眼隆隆，黑如墨的魔气终于解封，嚎叫着喷射而出，带起的风顿时扑向殷暝，使得他衣袍猎猎，银发飞扬。魔气到达半空散开朝他扑来时，才惊觉那根本不是魔气，而是以身祭天，却在千万年的时间中被魔气浸身，导致怨气入体的修真者魂魄们！

他们直扑殷暝，似乎知道只要吞噬掉这个人，就能洗去周身魔气。

——这。才是四象十方阵最后的一步！

也是身为阵眼，“死穴”之位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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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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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怨灵扑向殷暝时，他若有所感的回首。

银色发丝飞舞见，无数怨灵完全包裹住他的瞬间。他从缝隙处看见了正朝自己奔来的两人。

神色微怔后，嘴角终于柔和了下来。

卸下了蔑笑的他冲苏却和宋枕露出了干干净净的笑来。

亦如……当初他刚醒来时那样。

【嗳～我还有一好友，不过他已经飞升了，不然我把他介绍给你啊，然后你就又多了一个朋友了。】记忆中的声音再次响起，无比清晰。

殷暝视线被怨灵完全遮挡，只剩黑暗的前一刻，淡笑轻声。

“……好。”

无数怨灵飞扑，将站立在中间一动不动的人完全淹没。

无数的啃噬声传来。

鲜血飞溅。

作者有话要说：当初天门山阵法的破法，是殷暝教给马丁森的，那是他还不知道布阵的是谁，还记得吗？

因果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