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君亲师,师徒情分还要排在双亲之上。空海大师与墨大儒皆是名满天下之人,你们肯收阿瑶是我胡家的造化,这拜师礼无论如何都不能寒酸了。依我这妇人短见,咱们得风光大办,最起码得摆三天流水席。”
她就是要将此事弄得人尽皆知,让始作俑者好生瞧着阿瑶风光,也让他们多被人戳几天脊梁骨!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重点:
1、小侯爷开始怀疑了(加重点);
2、两个师傅窝萌都要,但沈墨慈也不会是师姐(你们怎么能不相信我呢?这等恶心人的事我会虐亲闺女嘛!);
3、宋氏觉醒了,不要小瞧包子,越是软弱的人觉醒后的反抗越会排山倒海,^^
4、接上条,宋氏觉醒了,宋渣的倒霉日子还远么?
☆、第35章
拜师宴?
还要摆流水席?
宋氏此言一出,胡九龄立刻想到在书房中他与少年商议的联手坑沈家,不对,是联手募集军饷大计。
下意识地往少年那边看去,恰巧少年也往这边看来,两人的眼神隔着半个厅堂相对,四目相对间交换了个彼此都懂的眼神。
两人竟然想到了一块去,开怀之下,胡九龄因阿瑶过分亲昵而对少年时升起的厌恶之情悉数消除,重新退回到刚开始的戒备。
“夫人所言有理。”胡家最不缺的便是银子,照着阿瑶花多少他都不心疼,更何况还能花的有价值,这会他简直不能再乐意。
可他这边乐意了,那边被孝敬的正主却不乐意。
“师徒之情在于心意,表面上的礼数都是做给外人看的,何必流于形式。”大彻大悟的墨大儒如今只想一切从简。
空海大师隐隐面露赞同之色,不过他没有急于开口,而是隐晦地看向下首少年。两人虽有师徒名分,可此次青城之行事关重大,他得帮着小侯爷。
他真是天底下顶好的师傅。
不无得意地想着,见少年点头,空海大师迅速收拢心思,将神情调整到为香客指点迷津时的善解人意。
“道玄兄所言不无道理,若是往常,拜师只需敬茶聊表心意便是。”
“我就说……”察觉到不对,墨大儒突然顿住,“何为‘若是往常’,莫非空海兄此言别有深意?”
空海大师也没卖关子,点头直接开口:“今时不如往日,道玄兄想想方才胡府门前发生之事,你我尚觉心惊,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姑娘得受了多少惊吓。方才她还在说,做你我二人徒弟,若不认真读书便会被全天下人指责。听听这话,都吓成什么样了?”
面色红润吃茶点的阿瑶:她是不是该有所表示,现在放下赤豆云片糕还来得及么?
往嘴边伸的手停在半空,突然被人敲了下,猝不及防之下手松开,尚未来得及吃的整块云片糕掉到地上,马上碎成了渣。刚才匆忙之间她只看到一截玄色衣袖,转身她旁边少年。
“这都过去有一会,提起来都吓得拿不住点心,可见真是吓得不轻。道玄兄难道忍心让亡妻唯一徒弟受如此大委屈?你舍得,老和尚我可舍不得。刚在府门前我便讲过佛家因果,既然有人种了因,我等就得竭尽所能换给他们一个果。”
墨大儒只是一时没注意,他实非蠢笨之人,听他说个头便明白了。
“老乌龟,我这不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这话说得,倒好像我不同意似得。”
“你可不就是不同意。”
“你……算了,我不跟你争。再过几日便是上巳节,知州也会前来青城劝课农桑,不如就定在此日?”
说完墨大儒隐晦地看看向对面空海大师,本地知州多年前曾拜在他名下,算是青年才俊那一挂的。他为阿淑所挑传人如此合乎心意,几次帮他解开心结,他又怎么不会真心疼。虽说名义上她与他其他徒弟并无师兄姐妹名分,但有没有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想到这墨大儒得意地挑眉,我有知州,你呢?
光耍嘴皮子有什么用?得拿出硬干货来瞧瞧。
硬干货?空海大师笑而不语,只将散发着睿智光芒的双眼往门边一瞥。
顺着他的目光,墨大儒刚好看到坐在门边的玄衣少年,瞬间偃旗息鼓。想他平生桃李满天下,好桃子坏桃子一大堆,满堆里面还真挑不出个比小侯爷更出挑的。
过几天便上巳节,若想风光大办,现在开始准备着实有些仓促。
这时就体现出宋氏本事,当年刚嫁入胡家时她也是掌家的一把好手,只是后来生阿瑶时伤了根本,中间卧床休养数年,也就慢慢荒废了。
虽然多年不碰,但底子摆在那,当即宋氏便提出了大致构想。
“城中自不必说,只需在酒楼订好席面,沿着晋江两岸张开桌子便是。只是上巳节前后恰逢春蚕结茧,乡下的百姓怕是没空进城。咱们胡家做生意多年,多亏了这些种桑养蚕的农户。既然他们不便进城,不如咱们将另一部分席面摆到乡下?”
胡九龄惊奇地看向宋氏,略厚的脂粉这挡不住她虚弱的气色,更遮盖不住她眼底的决绝。
自打生育大出血险些没命后,这十几年来她分外柔弱。而此时此刻,他却从她依旧柔弱的身躯上,看到了刚成亲时那个温婉而不失干练的宋氏。
一时间他心下百感交集,还没等往深处想,就见宋氏转过身,那双与阿瑶如出一辙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准备宴席之事颇为繁杂,时日不多,咱们还得尽早定下。”
“惠娘所言有理,”收敛繁杂心思,胡九龄想了想,“每村设宴未免太过麻烦,乡下的宴席,依我看就设在祖宅那片千亩桑林边上。附近村落离那都不远,晨间喂完桑蚕,中午抽出空来聚在一起热闹热闹,也不会耽误什么事。”
说完他看向左右两位老者,“不知空海大师与墨大儒意向如何?”
两者只是走个过场,兼之对本地情况不甚了解,这会自然是听胡家夫妇的。至于门边上位高权重的少年和正主阿瑶,作为小辈,这会更是被忽略个彻底。
眼见四人就要这么定下来,阿瑶急了。
“阿爹、两位师傅还有阿娘,你们怎么不问问我?”
“哦?阿瑶可还有什么想法?”
“我在书院的师长、同窗,这几年来一直教我读书识字的女师傅,这些人也都要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