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冤枉啊!虽然他们的确各自有各自的打算,但是绝对没有害荆州牧之心!
等等,原神医也说庸医害人,药不对症……难道真的有人害荆州牧?
这群人不由想,自己肯定没出手,难道是那谁谁谁出手了?
这事也好确定,只要原神医真的很快治好了荆州牧,那绝对是有人下手了吧?
荆州牧心里肯定也怀疑了。但这是不是皇帝陛下挑拨离间,只要看荆州牧病情如何就知道了。
何况……在荆州上下有意归顺的前提下,皇帝陛下哪有挑拨离间的必要?皇帝陛下亲自跑来荆州,难道真的是为了救回荆州牧?
当刘景喝下原桦让人熬来的第一副药,并吃下原桦给他配制的润喉的小药丸之后,所有人都说不出“冤枉”的话了。
刘景立刻不咳了,食欲也变好了,当晚就吃下两大碗饭。
刘荨挑眉。神医还真是了不起啊,这也太神奇了吧?
还是原桦说了实话,他只是抑制住了刘景咳嗽。刘景不咳了,自然精神就好了,饭也吃得下了。
不过刘景只当原桦安慰他了。
只抑制住咳嗽?为什么其他医者做不到?
让刘景更肯定有人害自己的是,他派人去寻原本主治自己的医者们,却发现,主治的那个颇有名声的医者已经人去家空,寻不到人了。
刘景恨恨,定是有人害他!没跑了!
“其实朕觉得啊,肯定是那人听说原桦来了,还说了庸医害人,无论刘景好没好,其他人肯定会拿他出气,所以他才跑了。”刘荨私下对司俊和郑直等人道,“有人害刘景,那是朕乱说的。行医不容易啊,治不好容易赔命,治好了也可能会因为说错话被杀。”
郑直好奇:“为何治好了还会被杀?”
刘荨道:“人生病的时候总容易显示出自己最不堪的一面,治好了之后,说不定会觉得没面子,为了隐藏自己不堪的一面,就杀人灭口了呗。”
“而且有时候一些病涉及家中阴私之类,为了什么家丑不外扬的借口,也可能杀人灭口。”
刘荨摇头叹气:“不容易啊。多少神医都是死在这上面。”
刘荨又对原桦道:“对了,朕也是知道那治不好刘景的人早就决定跑路了,才乱说的,朕可没打算害人。”
原桦哭笑不得:“陛下不必对草民解释。草民明白。”
明白在争夺天下的阴谋诡计中,陷害无辜是一件正常的事。何况,就算是他也不确定,那人是否是真的想害刘荆州。
毕竟在原桦来看,刘荆州明明是热症,先前那医者却是以寒症来治,这差得也太远了。
不过他行医过程中,知道自己很厉害,自己觉得很容易看出的症状,许多当世有神医之名的医者都看不出来,所以他才不确定那人是否真的是在害人。
反正要么故意害人,要么庸医害人,害人是没得跑了。
刘荨道:“你放心,朕知道你悬壶济世的心,不会阻拦你到处乱跑,但你也要小心,若觉得不对劲,自保重要。只要透露出消息,朕定会派人来救你。”
原桦立刻跪下:“谢陛下!”
刘荨道:“别谢朕,这是朕应该做的。有你这种神医在,以后什么疫病就不用担心了,朕是替天下人保护你们。”
原桦更加感激涕零,连郑直等人也不由动容。
他们本觉得刘荨小题大做,毕竟医不属于士族,他们虽然需要神医,礼遇神医,仍旧觉得医是“工”,心底仍旧有些看不起。
但皇帝陛下却是从天下人角度,给神医礼遇。这他们不得不感慨皇帝陛下的仁慈之心。
连郑直这种自私自利且有些恶毒的人都不由想,如果现在是太平年间,皇帝陛下大概已经开始实施仁政,老百姓们说不定已经快迎来盛世了。
可惜天下已经大乱。在盛世之前,皇帝陛下得先收复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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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刘景的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荆州内部暗潮涌动逐渐平息。
刘景身体还好的时候,荆州可还是很听话的。
哪怕荆州望族,也不会搞风搞雨。
刘荨留在了州牧府中,每日除了吃喝休息之外,就是陪着刘景聊天,向刘景请教学问和治国之道。
刘景经过心理挣扎之后,在五日之后,主动向刘荨讨要圣旨,声称自己年老多病,该是卸任的时候,请刘荨另寻荆州牧。
刘荨欣然答应,当场写下圣旨,让李昂接任荆州牧。
刘荨道:“这旨意,就刘勇去宣吧。刘勇就接任李昂汉中郡守的位置。汉中郡位置特殊,你可要给你儿子说,好好干啊。”
刘景立刻谢旨。
刘荨又道:“现在益州正在推行新作物,德兴忙得不可开交,贸然交接容易误事,刘勇先去益州,让德兴教导他,待他能自主处理汉中郡之事之后,德兴再来益州。这之前,要劳你费心了。对了,正法,你以后也留在荆州。先在荆州学一段时间,到时候德兴来之后,也容易些。”
郑直立刻领旨。
刘荨想了想,道:“你教导郑直的时候,也带着你幼子一起。以后你跟着朕回成都,把你幼子也带上。待你觉得你幼子能独当一面时,就告诉朕,朕给他派官职。怎么说,朕也要先满足自家人。”
刘景彻底放下心。
虽然他这宗室血脉要追寻到汉文帝时期,但好歹也算宗室血脉。他相信皇帝陛下说的话是真的。
若皇帝陛下不在乎他的姓氏,也不会特意亲自带神医来救他了。
他的病的确逐渐好了,身体也的确不如从前。再让他为荆州殚精竭虑,大概是真的有损寿数。他还是用有限的寿命,好好教导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