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愣愣的看着帐篷,一直没说话。
付寿和王兴聊过之后,对其感观好了许多。
这的确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换做是他,他曾经也遇到了快要饿死的境地。那时候他啃树喝水吃土,也没打过人肉的主意。但他知道那个滋味。王兴没对无辜妇孺动手,吃的是想要杀他吃他的恶人——若不是如此,他身边这群人也不会认他为主,从这一点,付寿觉得还是可以接受。
不过,他觉得可以接受,不知道皇帝陛下能不能接受。
至少,很多士族是不可能接受这种事。
付寿一直觉得,昨夜皇帝陛下知道此事之时表现得太淡然,仿佛有些冷漠过头了。
现在看来,皇帝陛下不是冷漠,而是太善良了。
他淡然,是因为觉得错不在王兴,而是在自己。
“请不要说出去。”付寿最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只好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主公是隐藏身份来的,并带来了神医为荆州牧治病。他担心荆州望族不会让他见到荆州牧……以后你们也是在主公麾下做事的同僚,知道了也就知道了吧。”
王兴结结巴巴道:“那、那真是……”
郑直笑眯眯道:“好好干,不要辜负主公一片心意啊。”
虽然付寿和郑直嘴里还是和昨日那样一直说着“主公主公”,但他们知道,这“主公”不再是指益州牧。
皇帝陛下真如那荒诞传言一眼,是益州真正的主人?益州牧一直是皇帝陛下的暗棋和退路?
可皇帝陛下被困宫中,是如何掌控益州?他又是如何信任益州牧不会背叛他?他到了益州之后又是如何这么快就获得益州上下承认?
这两人都不是蠢人,他们可不相信,只因为皇帝这个身份,益州上下就会买账。
不过正因为如此,如果益州上下这么快就买账,认皇帝陛下为主公,就说明皇帝陛下绝对不一般。
而一直装乱臣贼子,装枭雄装的全天下人都信了的司俊,更是不一般。
有如此君臣,这天下,说不定真的会再次归于汉室手中。
“草民……愿为主公鞍前马后,万死……而不辞。”王兴也不知道是真的感动还是做戏,他趴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刘荨从帐篷那扒了一条缝,看着门外大演感动戏,心里那个着急啊。
你们还没完没了了是吧?咱们正准备拔营离开呢。要是去晚了,刘荆州嗝屁了怎么办?你们陪我一个苦力啊?我把神医都找到了,就差看病了,你们可别拖时间啊。
然而这几人显然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演一会儿,于是刘荨无奈之下,只好去系统看电影。
这可不是他想偷懒,实在是一个人在帐篷里无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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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刘荨看了二十分钟电影,把昨晚的结尾看完之后,司俊才发消息让刘荨可以“起床”,离开这里了。
刘荨假装自己没看到身后楼归和王兴那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感动神情。
王兴也就罢了,楼归你感动个大头鬼啊?你们两把视线收一收成不成?我还以为你们两看到什么漂亮的大姑娘了呢!这还是君臣之情吗?!怎么感觉gaygay的!
“小草,这是好事。”司俊忍笑。
刘荨摊手:“好吧,好事。话说,你们对楼归说什么了?他表情有点不对劲啊。”
郑直慢吞吞道:“不过说了些丰先生的事罢了。”
比如各种神出鬼没,好似有天人相助什么的。
刘荨没好气道:“你肯定忽悠他了吧?肯定忽悠他了。我说,以后大家都是同僚了,对他好一点。”
郑直好奇:“何为忽悠?”
刘荨道:“就是诓他,欺骗他,误导他。”
郑直微笑:“这丰先生可就误会直了,直是这种人吗?”
刘荨十分肯定的点头:“你就是这种人。子杰也是这种人,你们两是蛇鼠一窝。”
郑直:“……”陛下这评价似乎不太好?
司俊无奈道:“我和正法蛇鼠一窝,那陛下你呢?”
刘荨对着司俊竖起大拇指:“当然也和你们蛇鼠一窝了。忽悠得好,再接再厉!你们想怎么忽悠,我配合你们!”
郑直:“……”陛下这评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司俊叹气。他就知道,刘荨是这么想。
“得一谋士,一将才,算是意外之喜。”司俊道,“楼归说书信已经派往了襄阳,可能我们很快就要遇到刘荆州前来迎接我们的人。”
他们绝对不会允许郑直带着人在荆州四处乱串。以郑直三寸不烂之舌,说不得等到了襄阳,周边官吏就被他说动了大半,齐齐投向益州了。
这可是一个带着荆州小半非荆州土着谋士安全投向益州的神人。
何况现在荆州还留有那么多从中原逃难隐居的人。这群人不肯为刘景所用,但不一定不会被郑直说动,为司俊所用。
司俊现在形势可是一片大好。
果然,还没到下一个城池,他们就看到了迎接的人。
刘荨看着郑直似笑非笑,道:“我们承诺,不率先使用郑直这个超大杀伤性武器。”
郑直哭笑不得。陛下这是……在夸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