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节(2 / 2)

晏延军暴怒,当即就有晏褚要是敢应是,他就挥拳头打人的意思。

“爸妈,我怎么会嫌弃你们丢人呢。”

晏褚面露无奈,看向了一旁明显懂得更多的大姑夫和小姑父。

“大姑夫,小姑父,你们帮我说说话,不是我嫌弃我爸妈不好,而是那些场合,确实对一些礼仪规范有要求,在家里,爸妈想怎么样我都不介意,可是去了那样的场合,爸妈因为言行举止没到位,被人嘲笑,我想给爸妈出头都没理由啊。”

“延军啊,阿褚说的没错,你这脾气也太爆了,听风就是雨的,也不听阿褚的解释。”

晏大姑父其实是不太懂的,毕竟他现在虽然也是个小老板,可是身边接触的层次不同,还真不知道什么场合对礼仪有要求,但他琢磨着晏褚毕竟是身价过五十亿的大老板啊,他接触的层面和他肯定是不一样的,就像是电视里演的那种豪华酒会,就他这个大舅子,肯定是不行的。

“没错,我看阿褚想的挺周到的,你们现在也是大老板的爸妈了,和以前可不一样了,阿褚既然给你们报了班,那你们就学,可不能犟着辜负阿褚的好意啊。”

亲戚们七嘴八舌地说道,在他们看来,阿褚这个孩子再孝顺懂事不过了,你看,一回来就给他们送了礼物,还贴心的帮这双父母想到了方方面面,简直就是全天下最好儿子的典范了。

“我不学!”

晏延军梗着脖子,他都一把年纪了,再去上学,那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爸妈,你们——”

晏褚似是无奈,长叹了一口气:“我是为你们好啊!”

这句话,他真的真的,想回送给他们很久了。

第333章 为你好的人5

晏延军和姜淑芬夫妻觉得最近的日子挺操蛋的, 可要他们和身边的人说说他们最近的日子到底是怎么一个憋屈法, 却又说不出口,有一种有口难言的苦逼感。

“老晏啊,你可真有福气啊,咱们这些老伙计,哪个有你这样的福分,临老了, 还能享儿子的福。”

晏延军一到办公室, 就听到了那些同事们的奉承, 谁让他儿子成了大老板,并且衣锦还乡, 荣归故里的消息短时间内, 就传遍了整个林市呢, 身边的熟人谁不知道,晏家发达了。

说起来,因为现在房价高的缘故,说是养儿防老, 可往往父母双方苦了大半辈子, 到头来,还得为了儿子攒首付, 攒车子而奋斗,等到攒够了房车前, 还得愁儿女结婚的花销,将来养育孙辈的补贴。

别说得到儿女的孝敬了, 儿女能够不死命啃你,那就是天大的福气了。

但晏延军不一样啊,公司里谁不知道他儿子听话孝顺啊,回来第一件事,就是买了一套大别墅,还写在了父母名下,等房子交房装修完,他们就能能够住进去了。

那可是林市最好的楼盘,在里面住的,非富即贵,就因为生了一个好儿子,晏延军一下子就跑到所有人的前面去了。

“哪的话!”

晏延军扯了扯嘴角,他心里苦,可当着同事的面,他还是得绷着不能说。

没错,这个儿子出息了是让他很开心,可随之而来的一系列事,又让他觉得,儿子太有钱太出息,或许也不是什么好事了。

晏家的条件还算不错,姜淑芬和晏延军都是工人,当初下岗潮,姜淑芬的工厂效益不好,被买断工龄下岗,晏延军则是换了个工厂,因为文凭不错的缘故,现在也算是熬到小小的管理层了。

凭着当初攒下的钱,和姜淑芬买断工龄的补偿,晏家买了两个小店面,这些年租出去,每个月也能挣个五千,这在消费不高的林氏,足够一家人的开销了,加上晏延军的工资,一家人能够过的十分滋润。

可或许是因为从苦日子过来的缘故,晏延军平日里的花销十分节省,他只抽七块钱一包的雪娟烟,这种烟入口辣,烟味儿呛,一开始抽这种烟,是为了省钱,后来渐渐抽惯了,晏延军还真舍不了这个了,即便现在他的收入完全支撑的起他抽二三十一包,甚至更贵的烟,他也没把雪娟给换了。

每天半包雪娟,对于晏延军来说,几乎已经成了习惯。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自从儿子给他报了什么礼仪班,养生班,他抽雪娟还成了大罪过了,只要被那些老师逮着,就是一顿教训,现在晏延军都不敢当着家人的面抽烟了,每天偷偷摸摸的,抽根雪娟,就和做贼一样。

这也就算了,他这把年纪了,穿衣服当然是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了,加上他上班的地方,聚集的就是一堆当初幸运的没被裁退的老工人,穿老头衫,大垮裤的比比皆是,对于晏延军这样中年发福厉害,挺着个将军肚的老头,这才是他最喜欢的打扮。

可现在就不一样了,他往日里喜欢的衣服统统都被那些礼仪老师扔的一干二净,因为穿着要符合身价,符合涵养,他被迫穿上了束缚感重的衬衫西装,系上了皮带,每天他那大肚子就觉得勒得慌,做人都没滋味了。

晏延军也不是不想反抗,可身边那些亲戚是怎么说的?

他们说,他现在身份不一般了,出门在外,代表的都是阿褚这个年轻的亿万富翁的脸面,他们不能那么自私,光顾着自己享乐,而不照顾着些儿子。

还有,穿西装穿皮鞋不好么?随随便便就上万的价格,一般人还穿不上呢,这些衣服代表的都是儿子对他们的孝顺,要是不收下,就是辜负儿子的好意。

这番大道理堵到他面前,晏延军还能说些什么,即便心里头再不情愿,都只能忍下了。

办公室里的同事只当他谦虚,完全没想过晏延军现在心里的苦恼。

同样的场景,还发生在姜淑芬身上。

作为一个标准的奔五老太太,她的审美全方面体现了这个年龄层的主流偏好。

黄褐色的小卷发,红红紫紫的连衣裙,纹好眉毛和眼线,涂好粉饼和口红,她就是最美丽的广场舞一枝花,但是自从上了那个礼仪班,姜淑芬曾经的所有喜好,都被推翻。

红绿色的衣服不能穿,取而代之的是号称高级灰调的女式连衣裙,裁剪简单,几乎没有多余线条,无处不凸显着昂贵和高级,可是这样的衣服,在姜淑芬眼里,那就意味着普通和丑陋,被迫穿上这样“简陋”的衣服,她都不好带着自己的小花扇去小区花园找自己那群小姐妹跳广场舞。

明明家里有钱了,往日里最爱的搓麻将活动被迫取消了,最热衷的八卦家长里短的活动被严厉喝止了,姜淑芬就和木偶人一样,被迫跟着那群老师学习,在一开始的热度过后,现在光顾着想着怎么从这种辅导中摆脱。

“不行了,得找儿子谈谈。”

晏延军和姜淑芬在经历了两个月的辅导后,萌生了同一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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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你们想找我说什么?”

晏褚回到家坐下,因为他买的别墅还没有装修完的缘故,现在一家人,依旧住在老家里。

今天晏褚收到了爸妈双方的连环夺命call,才从百忙之中抽出了一点时间,回家吃饭。

他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那对夫妻,大概也猜到他们这次特地找他回来的主要目的了,能熬两个月,差不多也是他们的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