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1 / 2)

刘福春喘着粗气,只觉得脑袋发昏。

“分家吧,你也成家那么多年了,趁早分家,所有人都痛快。”

晏长学作为男人在某些方面比刘福春更精明果敢些。

比如这时候刘福春其实还想着帮儿子开脱,想着或许真的只是巧合,可是晏长学就已经开始平复心情,寻求更妥当的解决办法了。

不管是不是大儿子动的手,现在晏祹都已经对这个兄长心生隔阂了,一个是注定止步童生的长子,一个是考上了秀才,前途光明的幼子,晏长学觉得,在这两者之间,自己应该做出一个抉择。

选择长子,幼子注定觉得他们偏心,和他们夫妇渐行渐远,他们好不容易把对方培养到秀才公,就这么放弃了,晏长学心里舍不得。

选择幼子,长子会不服气,但是他现在依旧做着科考的美梦,或许只有彻底让他认清现实,才是对他最好的处理方式。

没有钱,没有粮,想来对方也该学着找一门手艺养活自己了。

自认为做出了最好的选择,晏长学就说出了分家的话。

连刘福春都愣住了,不明白明明事情都还没问清楚,怎么就分家了呢?

“老大,老大家的,你们都想清楚了?”

晏老头放下手中的旱烟枪,不敢置信的看着对方。

这二孙子考上秀才是喜事啊,怎么就闹到分家上去了呢?

“我早就想清楚了,这次把族中长辈都请来,就是想要做个见证。”晏长学点着头说道。

晏家的堂屋里,家中男丁都在了,出嫁的女儿们也得到消息回家。除此之外,还有族长和族中的几个长辈。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你和长习这两房,顺道也一起分了吧,省的到时候你们兄弟分家,你还得把手上的东西再给大宝和二宝分一次。”

晏老头咳嗽了几声,说出来的话把晏长学和刘福春都给惊到了。

“爹,我和二弟分什么家啊。”

笑话,现在晏褚有出息了,就想摆脱他们不成,这些年对方读书的钱,可有不少都是从公中出的。

晏长学愤愤不平,其实最早的时候他妹夫是要出钱供这个侄子读书的,只是晏褚自己不乐意,他在外面接一些抄书的活,还有画一些菩萨佛祖的字画卖给那些信佛的人家挣点纸笔钱,说是能抵上读书的花销了。

他不信,老头老太太肯定没少给老二一家塞钱,不然要是钱那么好挣,其他读书人为何日子还过的苦巴巴的。

“你都能给你两个儿子分家了,我这个当老子的还不能给我的儿子分家?”晏老头反问了长子一句:“再说了,你们都是能当祖父的人了,这家也该分了。”

一般而言,父母在不分家,不过也有那些儿女都成家的老人会选择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把能分的东西都分了,省的其他孩子在他们百年之后为了那些东西扯皮。

晏老头现在明眼瞧着老二家的日子蒸蒸日上,老大一家似乎有了其他小心思了。

他想要在老大家没把事情闹的太过的时候,把这个家给分了,以后离得远了,没准小孙子对他大伯一家还能有点感情,将来能够拉扯他几个堂兄一把。

再者老大家的二孙子瞧着也考上了秀才,虽然不一定比得上小孙子,可也是个有出息的,趁现在全家人还和和美美的时候把家给分了,对所有人都好。

当今圣上重视孝道,当着族亲的面,晏长学胆子再大也不敢反驳晏老头的话,心里怄个半死,都不知道自己提出分家这个主意,是对还是不对了。

晏褚考上了举人,二房并不缺钱,因此在分家的时候,晏老头还是选择了偏心大儿子。

家里十三亩上等水田大儿子分了十亩,小儿子分了三亩,七亩中等水田,大儿子分了五亩,小儿子只分的两亩,剩下的二十四亩沙田暂时不分,所出的田息供老两口养老,待他们百年之后,大儿子分的其中的十六亩,小儿子占其中的八亩。

田产的分法尚且太过偏颇,别忘了,当初家里可还出钱给大房在镇上买了房,又掏空了剩下的积蓄帮长房长孙晏褍娶了媳妇,光是在这两笔上的花销,就足足有八十两了,而晏老头似乎忘了这两件事,在分家的时候依旧选择了长子多分的习俗。

晏长习和李秋月老实,加上自家儿子也出息了,并不缺老人的那点钱,也就没说什么。

他们也有孩子,明白爹娘的心情,他们总想着每个孩子都好过,看到哪家过的好了,就想着帮一把过的不那么好的,虽然这种行为会让那些不被偏袒的不爽快,但有时候还是控制不住那么做。

虽然晏长习从来就没有被偏袒过,但是还是体谅了爹娘。

晏家大房完全是喜形于色了,虽然还是有些心疼被二房分去的那些田产,可看着即将到手的东西,那点小心痛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剩下的一些牲畜都是平分的,不能平分的就折合成银钱。

因为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晏长习一家还是会住在乡下,所以分给老大晏长学的那些牲畜他们也折合成银子买下来了,等于现在家里的那些鸡鸭牛之类的,都是二房的了,而大房就拿钱。

至于家里的老宅子,按理也是给长子的,不过因为晏老头夫妇俩打算到时候跟着老二晏长习过,这套农家院,将来在他们百年后就给晏长习了。

乡下房子不值钱,晏长学他们往日都住在镇上也不怎么回来,想着爹娘养老不靠他们,对于这个处理也就没有什么意见了。

晏老头分家平平静静就过去了,晏长学想给两个儿子分家,就没那么简单了。

晏祹看不上家里这些钱,在他看来,自己只要能正常参加科举,早晚有能挣回来的一天,可是只要一想着晏褍对他做的那些事,他就不想要让那个恶毒卑贱的男人占便宜。

同样的,在晏褍心里就是晏祹陷害他,他是长子,凭什么不能多要田地房产。

两人针锋相对,晏祹稍微还好一些,他放不下上一世作为状元公和驸马爷的骄傲,很多话,很多行为晏褍能做,他不能做,憋着气吃了不小的亏。

晏褍似乎是自暴自弃了,分家的时候,要不是爹娘以及其他族人拦着,他都能直接和晏祹动手。

这样的俩兄弟看着族长和其他族中长辈直瞪眼,晏老头也不明白,自家两个孙子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怪不的老大死活要分家。

最后的分家结果,晏长学比晏老头公平了一些,他手头的那些东西,除了镇上那套房子,以及留了少数的现银,其他东西都平分了。

而镇上那套房子,现在两个儿子都能在里面住,等他们百年之后,那套房子就归长子晏褍。

按理晏褍也是占便宜的,可是看着刚刚祖父给爹和二叔分家的比例,在看看现在自己这个长子和弟弟的分家比例,晏褍就觉得自己吃亏了,不公平了。

晏祹也是一样的,他明明和晏长学以及刘福春说了晏褍做的那些下作的事,可这两夫妻依旧分了那么多钱财给晏褍,显然以前说的疼他器重的话都是唬鬼的。

对于那样阴险毒辣的夫妻的话,果然是不能尽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