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间其实就在苏羡的房间对面,西门月在房门处停了片刻,这才推门指着里面,对苏羡道:“小楚在那。”
苏羡抬步进屋,果然见楚轻酒站在屋中角落,但纵然终于见到了面,苏羡仍是不禁神色一凝。
她本要往楚轻酒而去,却又生生停住脚步,回头朝西门月道:“他为什么……会是这样?”
此刻站在苏羡眼前的楚轻酒,俨然已经变回了傀儡的模样,神色木然的站在原地,对于周遭的一切皆没有反应,纵然是苏羡在他的面前,他也不曾抬头哪怕看她一眼。
苏羡紧紧盯着西门月,只求一个答案,西门月轻轻叹了一声,也的确给了她答案。
她将当初在地宫里面发生的事情,以及近来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情,统统都告诉了苏羡。
苏羡沉默着将一切听在心底,她神色间不见任何情绪,只紧紧咬着下唇,一直到西门月说完了一切,她才低声问道:“那楚轻酒的魂魄,现在在哪里?”她本是能够看到楚轻酒的魂魄的,但现在她一眼看去,却什么也没有。
西门月没有说话,只是自腰间解下一块玉佩来,低声道:“他在这里。”她将玉佩交到了苏羡的手中,“他此番魂魄受损,离开身体之后便暂时进入了沉睡状态,我将他的魂魄收在了这玉佩里面。”她见苏羡收下玉佩,当即接着又道,“这就是我手中作为打开四方城钥匙的玉佩,南尘的玉佩他也会交给你,但那玉佩现在不在他身旁,等他拿到了,自会给你。”
苏羡方才已经将西门月的话给听了个清楚明白,知道楚轻酒的魂魄受损,只有打开四方城,在城中结合众人的力量再次施用寄魂之术才能够恢复过来。此刻摆在眼前的,不过只有一条路而已。纵然是有千难万险,她也一定要将楚轻酒救回来。
苏羡将那玉佩紧紧拽在手心里,感觉到那玉佩沁得手心微凉,就像是楚轻酒触碰自己时候的温度一般。她神色终于自方才的无措化作了了然,她轻轻点头,又看不远处楚轻酒一眼,问西门月道:“西门前辈,不知还有一块玉佩,现在在何处?”
当年四方行者离开四方城,各自带了一块玉佩在身,只有四枚玉佩同时凑齐,才能够打开通往四方城的大门,然而二十多年过去,四方行者却依旧未曾齐聚,四方城的大门自然也没有被打开过。而这四个人当中,苏羡已经见过其中三人,还剩一人,她却是闻所未闻。
西门月知道苏羡一定会问这件事情,她于是很快道:“四方形这当中的最后一人名唤东方武,乃是我们四人当中最年长之人,但据我所知,他早就死了。”
“死了?”苏羡疑惑道,“那玉佩……”
“玉佩还在。”西门月说到此处,不禁皱眉,隔了片刻才道:“东方武是被鬼门中人所杀,他死去之后,那玉佩就落到了鬼门手中。”她认真看着苏羡,像是想要看看清楚苏羡的神情,隔了片刻,她才继续道:“我之前也曾经调查过不少,我的情报若是不错,那玉佩现在应该是在临城里面鬼门的一处分堂之中。”
苏羡蹙眉,声音微寒:“又是鬼门。”
“嗯。”西门月点头道,“他们应是在那时候就开始打四方城的主意了,后来我与南尘也曾经几度被鬼门所盯上,当初我之所以会受伤被叶善给带回天罡盟,也是拜鬼门所赐。”她提到此事,语气又冷了下来,好一会儿才接着道:“但鬼门这处分堂十分不一般,当年我曾经想要潜入,但却都失败了,鬼门似乎派了许多高手在此。”
苏羡像是只听见了西门月的上半句,而没有听见下半句,她低声道:“西门前辈,我恐怕要先动身去一趟空蝉派,然后再去临城,南尘前辈的伤势还没有好,你们二人或可先在此修养,等到拿到玉佩之后,我再来找你们。”
西门月听苏羡这话不由一怔,随即道:“你当真要去?”
“待我伤好一些就出发。”苏羡点头,对她来说只要伤势不影响行动就够了。
“太危险了,你的伤还没好,就算是去了也不过是……”西门月仍要阻止,苏羡却倏地对她笑道,“前辈放心,我不会拿自己和楚轻酒的性命来开玩笑,我此番要走,是要先去空蝉派,我需要在空蝉派做些准备,务必要将鬼门那处地方打探清楚才好出手,而为此,我需要先调查一些事情。”她这般说着,神色看来淡然自若,但心中却是早已急不可耐。只要一见到那毫无表情的傀儡,苏羡就会想到先前那小二和西门月所说的话。
楚轻酒为她险些魂飞魄散,后来又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她许久,但她在昏迷当中,却是毫无所觉,她只能够自自己醒来之后,从那房间当中的蛛丝马迹来判断,当时楚轻酒都为她做了些什么。
她太想见到楚轻酒了,太想与他说话了,她现在恨不能立即冲去鬼门夺玉佩,然后打开四方城的大门。
但理智却告诉她她不能,她必须要做许多的准备,才能够确保万无一失。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苏羡按时换药喝药,好好的调养起了身体。当初那地宫当中妖兽咬伤她,那伤口本就不深,只是失血太多,所以才会一直昏迷不醒,现在苏羡醒过来,伤势好得便立即快了起来,不过将养十来天的功夫,苏羡便已经能够行动自如了。
等到能够自如行动之后,苏羡很快拜别了西门月与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