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溪见状,急忙走上前两步,刚好在萧洌要倒下去前将他托住。然而萧洌的体重对她来说有些重了,她没站稳连带着萧洌一道往后踉跄了两下,多亏腰背不知被谁托了一下,她才将将站稳。
“表妹,表妹……一起,回去睡觉……”萧洌整个人无尾熊似的缠住叶清溪,几乎将她娇小的身影完全遮住,她还来不及尴尬,太后那边又催促宫人赶紧上来帮忙。
然而宫人刚碰到萧洌的手要接过他去,他却往人身上踢了一脚,大声道:“滚开!朕只要表妹!”
他一抬脚,身体便失了平衡,叶清溪咬牙才勉强将他扶住,然而也确实是快托不住酒醉后身体重得不行的萧洌,只得道:“表哥,我在这儿……我快撑不住你了。”
萧洌不知嘟囔了句什么,一点都没有起身的意思,更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叶清溪的话。
叶清溪将求救的目光转向了太后。
太后无奈地吩咐人在旁边跟着,对叶清溪道:“清溪,先辛苦你了。”
好吧。
叶清溪也很无奈,只得使出浑身的力气,一点点托着萧洌往富云居去。好在这儿距离也不大远了,终于在萧洌彻底瘫倒前,她成功将他丢到了他自己的床上。
接下来本没她什么事了,可萧洌不但拉着她的手不放,还连脸都靠了过来,仿佛是在拿她的手当枕头,她暂时脱身不得,只好眼看着宫人替萧洌抆脸抆手,盯着他睡着后英俊无害的面容看。过了好一会儿等他睡熟了,她才抽出手来,有些腰酸背痛地离开。
虽然累,但她此刻心底涌上一种莫名的甜蜜,即便是酒醉的状态下,萧洌也只要她的触碰,她怎么可能不高兴呢。
叶清溪在踏雪轩见到了不知等了多久的徐媛。她忽然想到,之前徐媛就走在她不远处,托了她一下的人,很可能就是徐媛吧。
“叶姑娘,过两日便要回京城,我自会回家去,今后怕是再难相见,今日我特意来道别。”徐媛轻声细语地说明了来意。
叶清溪微微有些诧异:“我还以为徐姑娘会再跟太后娘娘待些日子。”
徐媛摇头笑道:“多亏了叶姑娘,我已好多了,姑母也不必再忧心。我与叶姑娘虽未深交,却觉你我间仿佛已是挚友,如今时机不允,但我想,将来总有一日,你我能清茶一壶,侃侃而谈。”
“但愿。”叶清溪觉得喉咙口似卡着什么,千言万语只化为了两字。
徐媛笑道:“珍重。”
“你也是,徐姑娘。”叶清溪道。
徐媛微微颔首,款款离去。
叶清溪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忽觉荒谬。再早之前,她还曾将徐媛当成是太后的武器之一,没想到如今她竟在惋惜没办法真正与徐媛深交。
但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吧。
第二日一切照常,萧洌早忘了他前一夜的醉态,不过即便记得,想来他也不会在意。这日夜里,萧洌特意在晚饭后将叶清溪留下,笑问她:“清溪,你可找出了礼物?”
叶清溪强忍心中得意,摇头道:“我实在是找不出来。”
萧洌微微一笑,凑到叶清溪耳边低语:“那么,等回了京城,我可要每日都送你……其他的礼物了。”
叶清溪偏过头,耳朵泛着红,似是故作倔强地望着萧洌:“表哥,我就差将这富云居都翻过来了还未发现你所谓的礼物,其实并没有,是不是?”
萧洌笑道:“既然清溪你认输了,我便让你瞧瞧这礼物在哪儿。”
叶清溪道:“表哥,我看着呢。”
“就在你的眼皮底下。”萧洌笑着,吩咐宫人拿了梯子,去那棵大树下将那小小的盒子取了下来。
萧洌拿了盒子递到叶清溪跟前,笑道:“打开看看。”
叶清溪没有接:“表哥,里头该不会是什么蛇虫鼠蚁吧?我不要碰它,表哥你来。”她当然不能碰,不然萧洌污蔑她是在拿过盒子之后掉包的可怎么办?
萧洌见叶清溪满脸惧怕的模样,忍不住一阵大笑,随手便将盒子打开,随后他的笑戛然而止。
“怎么回事?”他沉着脸诧异地盯着手中的盒子,转头看向拿盒子下来的宫人。
那宫人不知发生了何事,吓得一瞬跪下。
在萧洌进一步发火前,叶清溪抓住了他的手臂,探头过来问道:“表哥,你要送我什么?……一根树枝?”她故意将语调升高,显得极为诧异。
萧洌不解又郁闷:“是我亲手雕刻的一枚梨花木发簪。”
叶清溪捂着脸惊讶道:“这么久,它发芽了么?”
“怎么可能!”萧洌一口否认,又看向那宫人,正待发火,却见眼前一晃,视野中多出根木制发簪来。
下一刻叶清溪轻柔中略带调皮的声音响起:“表哥,可是这个?”
萧洌缓缓转头,却见叶清溪笑得狡黠,眼里仿佛含着星子,熠熠生辉。
萧洌被她的开心所感染,嘴角也不自觉勾了起来:“清溪,你几时找到的?”
叶清溪道:“也就几日前。”
“故意捉弄我么?”萧洌眉头一挑。
叶清溪笑了笑:“表哥还不是捉弄了我好几回?”
“我那可不叫捉弄,”萧洌忽而笑得暧昧,“那叫调戏。”
他抬起叶清溪的下巴,微微低了头凑近她,低声暗笑:“表妹见多识广,想来很分得清这其中差别。”
见多识广是个好词,但叶清溪总觉得萧洌依然在“调戏”自己,便推着他的胸口往后退了小半步,扬着下巴道:“我才分不清呢。”
萧洌顺手将叶清溪手中发簪取走,又微微用力将她拉入自己怀里,低声问她:“可喜欢?”
叶清溪知道他是在问这发簪,便点头道:“表哥费心了,很好看,我很喜欢。”在拿到手之后,她便时常拿着看,晚上睡觉时还放在枕头下,岂止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