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大神道:“如同混沌界一般,是独立于三界之外的另外一界。”
风衷错愕:“还有这样的地方?”
女娲大神微微笑了:“以前没有,现在有了。天道轮转总有机缘,但机缘却并非天定,靠的是自己。此界得以劈开,你舍身压制极魔邪物便是机缘。”
风衷听得一知半解,转头看了一圈:“那此界为何能容纳永久沉睡的神明呢?”
女娲大神摇头:“这得去问执掌此界的神仙了。”
风衷意外,创世神就在眼前,还能有别的神执掌此界?
远处彩云层叠,女娲大神转头看了一眼,笑着拍了拍风衷的手背:“去吧。”
风衷看到彩云上站着庄重的伏羲大神,连忙垂首见礼,忽而明白过来,执掌者可能正是伏羲大神吧。
女娲大神没有说让她去何处,也没有说怎么去,就这样随着伏羲大神走了。
大约是身在这安宁之处的缘故,风衷竟然分外平和,转头看了看,随便朝着个方向便腾云而去。
驾云瞬息万里,却好似永远也走不到头,这样广袤的一界,平静的像是毫无波澜的海。
只是这平静忽的就被一声惊呼给打破了。
风衷觉得这声音分外熟悉,循声追去,落身在一片坡地上,一眼看到了匆匆跑来的人影,银发白衣,眉眼妩媚,她心中一喜,快步迎了上去:“九龄!”
涂山九龄刚好跑到她跟前,脚步一顿,惊讶道:“种子?你怎么在这儿?”
风衷笑了笑:“跟你一样。”
涂山九龄脸色一阵变幻:“怎么,你也永久沉睡了?难道人间还是没能恢复原样?”
风衷忙道:“人间应当没事了,我沉睡时你们涂山族都有后了呢。”
涂山九龄眼中瞬间又有了光彩,但随之又沉了下去:“可你为何会沉睡啊?”
风衷不想惹她忧心,指指左右故作轻松:“你看看这里,如此清静安好之处,沉睡也不错啊。”
涂山九龄顺着她的视线望了一圈,皱眉道:“说来也怪,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醒在这里,明明是永久沉睡了。”
“女娲大神说此地独立于三界之外,对人间而言,我们是永久沉睡了没错。”
涂山九龄一下想起了什么:“哎哟你一说女娲大神可提醒我了,我母亲也在,正追着我唠叨呢,我赶紧走了。”
说着提着衣摆匆匆跑了。
风衷想叫住她再说说话,想想还是算了。她这模样倒是挺好的,忙忙碌碌,笑笑闹闹,还跟以前一样。
登云随性而去,仍旧不知是去往什么方向,许久看到前方一片高耸入云的山脉,偶尔有几个仙气缭绕的洞口,应当是修炼之处。
风衷随意看了两眼便准备离去,忽然听到一阵打斗声,不禁按住了云头。
下方的山顶上,几个神仙没在修炼,却在围攻一个男子,那男子岿然不动,不过抬了抬手就将他们掀翻在地。
“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厉害什么啊!”一个摔在地上的神仙气愤地骂了一句,忽而那男子到了他跟前,一掌将他拍下了山崖。
待他转眼扫向四周,其余的神仙早就跑光了。
终于恢复安静,他才收回眼中冷色,提衣坐下,静心修炼。
不出一瞬,似有所感,他忽然抬眼朝风衷望了过来。
那是郁途,衣袍雪白,长发漆黑,脸上没了苍白,眼中也没了鬼火,神情出奇的平静。
他静静地看了风衷许久,眼光里藏了隐隐的惊艳:“你认识我?”
风衷微怔,难怪方才听说他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大概是他当初以身禁锢极魔影子的缘故吧。
不过忘了也是好事,当初那些事情又何须记得。
风衷忽然笑了一下:“不认识。”说完乘云而去。
离去很远,转头看去,郁途仍在看她,身形在山顶渐渐越来越小,直到成为一点黑点,消失不见。
她收回目光,也许他们之间彼此永无交汇才是最好的。
随风飘了很久,风衷忽然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好,坐在云上竟有些茫然。
她很清楚这里存在的是她的元神,身躯必然还在人间沉睡,而人间显然是去不了的。
为何要苏醒呢?徒然多了一份牵挂,宁愿还是那意识未归的形态,一直在混沌中沉睡。
天边忽然透出光亮,半遮半掩地藏在云里。风衷被吸引了注意,乘云过去,刚接近那光就扑了过来,裹着她往光源中心拽去。
风衷大惊,立即凝神施法,许是元神刚醒的缘故,竟然挣脱不得。急速飞去的途中发现那裹着自己的光亮里流转着五色,环环相生,如同五行轮转,她似乎见过,停了挣扎。
终于沉入光源里,面前浮着厚厚的云。风衷伸手拨开,看到了奇异的景象:有风吹了过来,云在四周流转,形成了个圆口,口外是日光暖融的黄昏,与这里仿佛是两个世界。
有道人影远远地从圆口外走来,黑衣黑发,姿容夺目。
风衷怔怔地看着,恍若隔世:“曦光……”
那人已经到了跟前,笑出了声:“母亲,是我,我是既明啊。”
风衷一怔,这才发现面前的人只是与曦光容貌相似,身形尚在少年,只是方才离得远才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