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亚菁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就彷佛鬼使神差似地,脑子一热便说了句“好”。
她姐姐闻言道:“我马上帮你联络我认识的那位师父,你也不用想太多,不一定真有什么邪祟在作虐,也许、也许……”
迟疑了下,她说道:“也许只是你孩子不放心你,回来看你呢?菁菁啊,姐姐知道你跟君彦最近……我当然知道失去小亦你很痛苦,可君彦是小亦的爸爸,他的痛苦不会比你少,我不是想替他说话,只是那件事并不全是君彦的错,加上事后他全力弥补……唉,总之你好好想想吧,要是小亦在天之灵知道爸妈要分开了,想必他也会伤心的……四年了,姐姐只希望你能放过自己,好好过日子。”
挂了电话后,姜亚菁沉默地坐在沙发上,脸上带着悲怆。
“也许只是你的孩子不放心你,回来看看你呢?”
脑里回荡着姐姐的这句话,姜亚菁忍不住想,其实她的内心深处还是隐隐希望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神,真的有灵魂,因为或许这样她才能再见到她那已经死去的可怜孩子……
……
姜亚菁的姐姐很快地替她联络到那位师父,并约好了周六上午在附近的咖啡厅见。
星期六是柏亦的生日兼忌日,姜亚菁考虑了一会后还是决定去赴约。
出门前,许君彦正坐在餐桌前,瞧见她时愣愣地说:“你要去哪?今天是小亦的忌日,我……”
“我上午和人有约。”姜亚菁打断了他,她站在玄关穿好鞋子后,手刚握上门把便是一顿。
沉默半晌,她轻声说:“下午去墓地看小亦吧……一起去。”
说完,她便出了门,留下门内的男人一脸怔忪。
姜亚菁到达咖啡厅时那位“师父”也已经到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那位师父是个看起来挺年轻的女人,大约三十出头,模样清秀,眉眼清淡,她的脸是那种见过一次很快就会忘记的路人脸,可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质却十分沉稳大气,眼神里流露着睿智与一股难以言喻的沧桑。
那位师父见到姜亚菁后只浅淡一笑,说:“你好,我叫白黎。”
“你好,我叫姜亚菁。”
彼此自我介绍过后,白黎直接就切入了主题,问姜亚菁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
姜亚菁简单地把这几天遇到的不寻常的事告诉她,并紧张地问:“我有个孩子四年前过世了……我在想,是不是他……”
说到这她便觉得喉头艰涩不已,说不下去。
白黎闻言笑了下,说:“有些地方太久没去,姜小姐想不想旧地重游?”
姜亚菁愣了愣,没有明白。
白黎也不多言,只探手拿出了张纸条递给她。
姜亚菁接过后打开一看,只见上头写着一个地址,一看见这个地址,她眼里的泪顿时掉了下来。
白黎意味深长地说:“伤心地对某些人来说之所以成为伤心地,是因为这里曾经有过太多美好的回忆,当人因为失去珍爱的事物而悲痛万分时,这些美好的回忆与悲痛的现在对照,便成为一记又一记的补刀,痛得人没办法再待下去,急着要离开。”
姜亚菁闻言手指捏紧了那张纸条,眼眶愈来愈红。
“可你眼中的伤心地,对某些人来说永远是天堂,那里装满了所有快乐的回忆,他们只剩下这些回忆,因为已经没有未来了。”
“大师想说的是什么?”姜亚菁开口,嗓音沙哑,“您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白黎勾唇一笑,道:“你已经明白我在说什么,不是吗?”
姜亚菁颤着声音说:“真的、真的是……是……”
是什么还没说完,白黎又是一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话一完,姜亚菁便猛然从座位上站起来,火急火燎地奔出了咖啡厅。
白黎坐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后,拿出手机发了则讯息出去,接着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这时,一只半透明的狐狸跳上了桌子,晶亮无辜的眼睛看着她。
白黎探手摸了摸它的头,笑道:“七月,觉不觉得我愈来愈会装逼了?想当一个成功的通灵师,这可是必备技能。”
七月冲她叫了一声,白黎挑眉:“你说这张脸?我挺喜欢的呀,见过就忘,才不会被人惦记上,何况我也有上姜教授的课,总不能让她认出大师是她学生吧。”
七月又叫了一声。
“放心,我老了不会变成这样,我漂亮多了。”
“……”
“怎么不说话?你不同意我说的?”
七月只好又叫了一声,无奈地。
……
另一头,简缘才将蛋糕从冰箱里拿出来放在桌上,这便收到了孟蔷传来的短讯。
她说:“搞定。”
简缘愣了愣,顿时瞪大眼睛,搞定?她指的是小亦的事?
她见状立马打给孟蔷,可对方却一直没接,简直急死她了。
这时江祈朝她飘了过来,见她这表情不由问:“怎么了?”
简缘将短讯给他看,无奈地说:“孟蔷学姐就传了这句话来,没头没尾的,打给她又不接。”
江祈看完短讯后不由笑了起来,道:“解决了就好,别想太多。”
简缘点点头,这时厨房里的徐靖喊了她一声,她赶紧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