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老头脸上抽抽了好几下,这才将缓过来,僵硬地答了声,“能,能修。”

娘的,这纯金疙瘩还修啥修啊,直接拿去熔了都能值十几万吧?

在这儿市场开店二十来年了,也不是没听人说过捡漏啥的,他年轻那会儿也头脑发热,往里头白砸了不少钱来着,可一次漏都没捡着,瞧人家这命!

还是个头回来市场的生蛋子呢,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老师傅,您这儿有报纸啥的没有,我出钱跟您买!”

李东和颜悦色,眉花眼笑地掏出一百块钱,“这是修理费,剩下的钱就不用找了,请您抽包烟。”

修好了黄金钟的老头心情复杂地寻出一摞旧报纸,帮着李东把黄金钟给仔细地包好,那两个不值钱的也都包上,小心地给放进背包里头。

终于还是没忍住问,“您二位,是在那儿捡的呀?”

刚才修那两个的时候没注意看,别也是什么值钱的宝贝吧?

他赶紧也去买俩个,还能沾点喜气不?

李东把包反过来背在胸前,远远地指了指那个摊位,“就是那家,卖镜子钟表和水杯的!”

这回他觉得包里沉甸甸地都是满满的成就啊!

眼瞧着这两个小年轻前脚离开店门,老头火速地把门一锁,就往那摊位窜。

卖青铜器的摊主满眼羡慕地看着隔壁摊,虽然人家卖的都是不上档次的东西,但架不住人气旺啊,就这半天工夫,那摊子都空了一大半了。

“哥们,你今儿的收成够可以的啊!”

“嗨,一般一般,都是不值钱的玩意儿,反正也是旧仓库里头收来的,无本买卖,挣个仨瓜两枣的呗,哪能比得上你老弟,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呵呵,就他那些假铜器,卖废铜都比那些值钱,造假造点啥不好,敢造佛像!也不怕被雷劈了他。

还是咱这,虽然古旧,可都是实在东西,你看那修表老冯头,一过来就抱了四个回去,说不准人家修好了,倒饬一下,还能挣点手工呢。

还有老冯他们家隔壁的肖大妈,也是一抱就仨,咱这摊快没货了都!

这两人还在逗嘴闷子,陆陆续续地就过来人,都是问座钟的。

“还有座钟没啦?”

“哟,怎么都空了?”

“啥时候再上货呀?家里还有么?”

嗯!不对劲!这事怎么有点邪门?

先头收钱还收得很乐呵的摊主回过神来想了想,把地摊布一收,背上就往修表老冯那儿去了。

半个小时后,摊主面色发青,失魂落魄地坐在水泥地面上喃喃自语。

“我傻呀,太特么傻了……”

还有那坏心眼的故意凑上来,“喂,老哥,听说你的摊子上出了大开门?还有余下的东西不?匀兄弟俩呗?”

“对呀!”

摊主两眼刷地一瞪,也不答话,直愣愣地跳起来,跟被打了鸡血似的往家狂奔而去。

娘的,他家里还余了几个呢,回去一个个拆开了细察!

捡漏这种大新闻,就算是当事人特别低调,完全不宣传,也自有眼神比得上监视器探照灯的神人望风而动,姚琅他们前脚走,后脚跟风的就把那摊子上余下的钟表都包圆了,这么大的动静,没过半个小时就传遍了大半个市场。

修表老头紧张地坐在他的工作台前,跟绣花似的拆着刚刚抢回来的老物件,虽然他的小铺子门早就关了,那玻璃门上还扒了好几个看热闹的人脸。

虽然同一块地里出宝贝的概率其实极低,然而这一行的人还往往就爱抱着这种侥幸心理,修表老头抱回来的三个物件,不光不是金的,连银的都不是,但即使这样,老头左看右看,总觉得自己修好的这三件东西不是凡品,于是收拾干净,打磨光鲜摆在自家小铺子的货架上头,就被后来那些听说了这件大新闻的闲客们看中,当成老物件九百块收走了,一来一回,倒也发了笔小财!

而摊主回去检查了所有的存货反而一无所获,眼睁睁地看着金子掉到脚面上却给错过的的失落劲儿,那是大半年的都缓不过来啊!

刘家湾市场捡漏的传奇故事,从此又多了一个。

那幸运的年轻人,却是再也没来过,只留下他们慧眼识金的传说……

再说这两个留下传说的幸运儿,李东如临大敌,看谁都像大盗,总算平安到了商务车跟前,小心地把背包放在座位上,他自己坐在驾驶位,深呼吸了好几口,这才用微微发抖的手开车。

银灰色的商务车在停车道上扭出了个s形。

姚琅视线侧移,“要不歇歇气再开?”

是谁来的路上还给自己吹嘘过曾经身为赛车手的车技来着?

不过是个金座钟就激动成这样,也忒没定力了!

“姚少,这回可是捡了个大漏了!您咋还这么淡定啊?”

身为旁观的小助理,李东都觉得自己恨不得朝天嗷嗷叫两嗓子来抒发一下激动之情,可身为正主的某大少,你这么云淡风清为哪般?

要知道,从前的姚少那个性,可真是猴子身上攒不住一个虱子的。但凡有点什么屁大点的事,都要咋忽出来,比如说安小姐今天给了他一个笑脸,彭大少送了他两张代金券之类的,他也能傻乐上好半天。

“一个金座钟,也没值多少,就是顺路看上了而已。”

身为大家公子,锦衣玉食这四个字可不是白来的。

从小身边的日常物品,不是金就是玉的,什么古瓷,书画之类的,那都不知道见了多少,反倒是那些家常平民的东西,比如铁器,铜器,粗瓷什么的见的极少,这鉴赏的眼力可不就自然而然地熏陶出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