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就是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个夜晚,他霸道地索要了一次又一次,恨不得把她榨干了、融化了, 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带着她远走天涯。
又一次传遍全身的酥麻之后,小蜜儿颤着腿儿推开了他:“明日还有重要的大事要做呢, 岂能溺死在温柔乡里。”
他收拢手臂抱紧了她:“蜜儿, 我舍不得走,我希望这一夜就这么过去, 天永远都不要亮。”
“我还想就这样和你远走他乡呢,可是……若真的一走了之,我们心里能踏实吗?”沈初蜜扭扭腰,身下的褥子都湿透了,臀部实在不舒服。
有他压着,她根本逃不开,这样一扭,反而刺激了他:“蜜儿, 再来一回吧,最后一次,我就在要这一回就满足了。”
“不行, 你刚才也是这么说的。留着点精神和体力吧,等你凯旋的时候……给你,随你多少回,好么?”沈初蜜扬起下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反正明天傍晚才进城的,还有一天的时间养精神,蜜儿……想要……”男人耍起了无赖,把她娇弱无力地手臂举过头顶,就要开始数不清是第几回的亲密。
“不要了,我真的一丝丝力气都没有了。本该今日来月事的,可是到现在也没来,说不定真的怀上了呢。”
提到孩子,雍王不敢霸道了,乖乖地从她身上溜下来,才发现连她身侧的褥子都湿了。
“锅里还有热水,我去沾湿棉巾,给你抆抆,换床被褥吧,这样是没法睡了。”萧挚垂眸瞧着她身上红红粉粉的痕迹,既愉悦又有点心疼。
沈初蜜也强撑着颤抖的胳膊坐起来,任由他拿着大棉巾细细抆拭。
“这里都磨的这么红了!”萧挚倒吸一口凉气,心里疼的有点抖。
“你还好意思说,也不知你从哪找来的千年玄铁,打造了这么一件宝贝。”小姑娘娇娇羞羞的,特别撩人。
萧挚不敢再放肆,只当这一句是对自己的夸奖,轻柔地伺候好了她,去外屋拾掇干净自己。回到房中,蜜儿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被褥,二人相拥而眠。
次日醒来,已然日上三竿。她精心地做了当午饭吃的早饭,都是他爱吃的菜色,虽没有珍禽异兽,却很合胃口。
“蜜儿,我要去前院见几个将领,你就别跟来了。一会儿我们会直接离开,我就不再回来跟你道别了。”雍王吃饱了饭,抆抆嘴,一边端起茶杯,一边说着话,眼神根本不敢看她。
小蜜儿早就放了筷子,一直在默默地瞧着他吃,听了这话,平静地点了点头:“好,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安心等你来接我。”
雍王缓缓放下茶杯,起身离去,始终不敢看她一眼。生怕这一看,就改了主意,不想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不如干脆远走天涯。
“挚哥哥,你再抱抱我,好么?”小姑娘哽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萧挚紧紧闭上眼,才忍住泪。
他猛地转过身来,把娇软的身子抱个满怀:“蜜儿,若是我……我真的回不来了,你就……忘了我吧,依旧过快乐的日子。你若是整日以泪洗面,我在天上看着……也不会安心的。”
“不,你一定要回来,一定要回来,你听到没有啊……”沈初蜜终于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好,蜜儿不哭,我答应你,一定回来,一定。”男人挨过一刀的时候都没掉下的泪,此刻掉落在她纤细的肩膀上,把衣衫染了一个晕圈儿。
夜幕即将降临的时候,雍王乔装改扮,趁着进京城的人多混了进去。从已经安顿好侍卫的侧门进了卢国公府,被书童领着直奔西南角书房。
在门外迎接他的是年少时的挚友卢云深,二人见面只相互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把雍王送进书房之中,卢云深从外面把门关上。
可他离开的脚步却有些迟疑,毕竟他了解父亲的性格,也了解雍王的性格,很难想象这两个人会一拍即合,非常担心他们撕破脸。正在纠结之际,听到了院门外的吵闹声,原来是丫鬟抱着他刚刚两岁的小女儿珠儿来找他,可守着院门的侍卫不肯放任何人进来。
“三爷,珠儿小姐从老夫人那儿得了糖,就一直喊爹爹,我想她肯定是要给你吃糖呢。”
女儿早慧,憨萌可爱,刚刚抓完周就会说好几个词了,一家人像眼珠子一样捧在手心儿里。
“爹的乖珠儿,是要给爹吃糖吗?”卢云深含笑接过了女儿,摆摆手让丫鬟回去。
“爹爹,糖糖……”
“珠儿真乖,这么小就知道孝敬爹爹吃糖啦。”心里装着事儿的男人,面上对女儿温柔可亲,却难以抑制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抱着孩子,到书房门口侧耳倾听。
“如此甚好,雍王殿下果然爽快,哈哈哈,正合老夫心意。”卢国公爽朗的笑声传来。
卢云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莫非是杞人忧天了?看样子他们相谈甚欢么。
“好,既然如此,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要国公爷肯帮我这一次,日后自然少不了卢家的好处,便是再多封一个国公出来也未尝不可,更别说什么良田美宅,金银财宝。”雍王语气郑重,十分认真。
卢云深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正要抱着孩子离开,就听到里面又传来了父亲的声音:“王爷客气了,我卢家秉承皇家厚爱,子孙锦衣玉食,理当为皇家效力。只是,老夫有个不情之情,还望雍王殿下成全。”
雍王沉默了一瞬,接着说道:“不知何事,让国公爷如此挂怀。”
“当年老夫随先帝打天下的时候,家里的四个哥哥都战死沙场,只留下了我这一根血脉,先帝爷特赐了国公爵位。此次的凶险恐怕比打江山时也不差,说不好我卢家就要有儿郎殒命,但是为了报效皇家,便是死也是值得的。我卢家可以为了殿下舍生忘死,只不过,也希望殿下能怜惜我卢家一片赤诚,许我家一个皇后之位。”
几乎是没有丝毫的犹豫,雍王听完马上就说道:“这不可能,本王已有未婚妻,是父皇赐婚,岂能悔改!”
“圣上赐婚赐的是雍王妃之位,而非皇后之位。自古以来,做了王妃,却没有登上皇后位的,也不在少数。老臣亦有所耳闻,殿下对那沈言的女儿有青梅竹马之情,不愿割舍。这也无妨,自古帝王家哪个不是三宫六院呢?你可以先按照陛下的圣旨,娶她进雍王府,坐雍王妃。待登基之后,便封做贵妃或是皇贵妃,我也无怨,只要封我家的女儿为皇后便可。”
雍王的声音紧接着便传了出来,听上去语气不善,比刚才完全是冷了三个冬天:“国公爷何必如此执着皇后之位,就算得了这个位子,却得不到君王真心喜爱,那过的也不算是好日子。本王已经承诺可以再加封一个世袭罔替的国公爵位,可以赏赐良田美宅,难道这些不比一个虚空的后位要强吗?”
卢国公缓缓摇头:“殿下有所不知,非是老夫偏执于此,而是这么多年来,瞧着别人家张扬,形成了执念。”
“愿闻其详。”雍王冷冷说道。
“当年辅佐先帝打天下的时候,功劳最大的便是我卢家,还有曹家和严家。先帝爷立了严家的女儿为后,只可惜先皇后自幼多病,身子单薄,并未留下一儿半女便早早就走了,要不然如今宫中的太后便姓严了。”
卢国公拿起茶杯,喝了口茶,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到了当今圣上这一代,便立了曹家的女儿为皇后,若非三年前东宫谋逆案,那登基的便是太子殿下,他身上流淌的有一半是曹氏的血脉。而今不论怎么说,也该轮到我卢家的女儿做皇后了吧。那沈言虽是太傅,可他与我大梁立朝有什么关系吗?老夫追随先帝征战沙场的时候,他还在老家种地呢。”
屋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到卢国公气呼呼的粗喘和雍王刻意压制的鼻息,经过了难熬的一段沉默之后,雍王哑声说道:“你要别的,本王都可以给你,唯独这后位不能。”
卢国公气得满脸通红,指着萧挚,干枯苍老的手抖成了一团:“你……你竟然对老夫如此无礼,可知当年老夫与先帝的感情,虽是年龄相差很大,但情同手足,就差一个头磕在地上了,莫说今日与老夫谈话的是你,就算是当今圣上,也会给老夫一个面子。”
“父皇是父皇,我是我,我并没有对您无礼,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
“好!好个陈述事实,”卢国公气得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屋里来回溜达:“那老夫就告诉你,现在的事实是什么。严相已经明确了行动的时间,就在明日,你若不先下手为强,必定就会成为人家刀俎下的鱼肉。只有老夫临阵倒戈,才能救你于水火,莫说是让他沈家的女儿当个贵妃,就算是让她牺牲掉性命,你也应该毫不犹豫的答应。”
“闭嘴!”雍王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保护天下百姓?用蜜儿的委屈换来的江山,本王宁愿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