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头就见沈太傅面色严肃的站在树下的石桌旁:“你们说这清源宫清静,要来这里读书温习,就是这般温习功课的?”
被抓包的两个人互相看看,最终还是小蜜儿吐吐舌头,调皮地跑上前去,挽住老爹的胳膊撒娇求饶。
时过境迁,自去年年底他回到京中,便加紧稳定局面,盼着蜜儿归京的那一天。如今她总算回来了,却失了记忆,忘记了以前这些甜蜜的时光。雍王殿下围着苹果树转了一圈儿,缓缓抬头,看一眼那即将落尽的花瓣,轻轻叹了口气:没关系,改天就带她来这里吧,那么美好的日子,她怎么可能忘得一干二净,只要身临其境的重演一遍,她肯定能想起来。
☆、一口
早上睁开迷蒙双眼,沈初蜜抬手揉了揉,昨晚没出息地哭了好久,怎么都停不下来,眼都肿了。
都怨他,以前的事情好不容易放下了,干嘛又来招惹她?
“碧桃,我有些头疼,不想起了,你把漱口水拿来,我漱漱口算了。”沈初蜜有气无力地说道。
碧桃赶忙端上淡盐水伺候着小姐漱了口,就见她又滑进了被窝里。“小姐,您喝碗粥吧,昨晚上就没怎么吃饭,早晨还不吃怎么行?”
“不饿,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清静一会儿。”
碧桃无奈地看一眼自家娇小姐,又心疼又没法子。她不敢再说什么,小姐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很任性,谁劝都不行。
刚刚走出房门,就见雍王殿下拎着几个精致的盒子兴冲冲而来。碧桃赶忙行礼:“殿下,小姐今天身体不舒服,卧床养病呢,您请回吧。”
萧挚脚步一顿:“你说什么?蜜儿病了?”
“是,她说想一个人躺一会儿,不会见您的,您请回吧。”碧桃垂眸规规矩矩的答道。
萧挚才不管这些,长腿一迈就进了门,急急地走到床边坐下:“病了?叫太医来瞧瞧吧。”
床上的姑娘双眼微红,头发凌乱,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拉起被子盖住了自己,闷声道:“殿下怎么可以擅闯人家的闺房。”而且还是在明知道人家没起床的情况下。
她没有梳洗,却一点都不难看。反而满是小女儿的慵懒娇羞,看的雍王殿下心里一颤一颤的。“蜜儿,别捂着,让我瞧瞧。”
他伸手轻轻地去扯被子,碧桃急的满脸通红,只得帮小姐提住被子:“殿下,殿下您不能这样。”
“出去。”萧挚冷冷地下了命令,碧桃吓得手一抖松了被子,纠结着不知该怎么办。
雍王抬眸,冷冽的目光扫了过去,碧桃就在屋子里待不住了。三年过去,这男人的确和以前差别太大,从前那个温润如玉的三殿下怎么就成了霸道的糙王爷了呢。
沈初蜜闷在被子里的确不舒服,担心自己的婢女惹恼权贵,只得不情不愿的露出头来:“碧桃你出去吧,刚好我也有些话想跟殿下说。”
碧桃这才呐呐地咬咬唇,转身走了出去。反手关好门,她纠结着小脸坐在了台阶上。
“碧桃,来吃点心吧,都是京城一等一的好货,我跟着王爷城南城北的跑了一大圈才买齐的。”陈之拎着几个小一点的盒子凑了过来,亲昵地坐在她身边。
“无功不受禄,我不吃。”碧桃垂着头看自己的鞋尖。
陈之讪讪地笑笑,继续努力:“碧桃,咱俩又不是外人。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不也是咱俩守门么,那时候你还总是给我吃你亲手做的糕点呢,来,拿着。”
陈之挑了一块她最喜欢的马蹄糕塞进她手里,自己也拿起一块开心地吃了起来。
“你还记得我爱吃这个呀。”碧桃有点动容,这三年和小姐在老家相依为命,自己都快忘了曾经最爱的甄记马蹄糕。
陈之轻笑:“当然记得了,这三年,殿下每日每夜都惦记着二小姐,我也是天天都想着在京中的日子。边关太苦了,你都想象不出来。”
“那你们这三年怎么过来的,你跟我说说呗。”碧桃成功被勾起了好奇心。
台阶上这一对边吃边聊了起来,屋里那一对却还在大眼瞪小眼。
他贪婪地看着她娇俏地小脸,怎么看都看不够。沈初蜜垂着眼帘,只要稍稍一抬就会碰上他火热的目光,索性放弃了抬眼。
“蜜儿,我下了早朝就去给你买吃的了,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城南甄记的糕点,城西桂香斋的花生糖,城北袁家枣行的醉枣,起来吃一口好不好?”他柔声哄道。
“我今天不舒服,吃不下。”小姑娘娇声道。
“那就叫太医来。”
“别……我,我只是有一点点不舒服,用不着传太医。”
他看着娇气又闹小别扭的心上人,委实想笑:“就吃一口?”
“不吃。”她想都没想,答的飞快。
萧挚深吸了一口气,捏起一块她最爱的芙蓉糕送到嫣红娇俏的小嘴边,一手撑在她脑侧的枕头上,俯身威胁:“吃不吃?不吃我亲你了。”
沈初蜜猛地抬眸,难以置信地看向他,见他真的欺身压了下来,就飞快地抬头咬了一口,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瞪着他。
芙蓉糕精致小巧,她这一口叼的紧,唇舌濡湿了他食指的指尖。雍王压制着心中猛烈的心跳,不紧不慢的抬起手,把剩下的半块芙蓉糕放进自己嘴里,还意犹未尽地嘬了一口食指指尖。
“你……堂堂殿下怎么可以吃人家剩的食物?”她嘴里塞着芙蓉糕,满腔义愤地含糊说道。
雍王淡然的咽下:“习惯了。”
谁让她那么娇气,又嘴馋又吃不多,每次碰到不合口味的就只咬一小口,还不好意思剩下半盘子残缺的糕点,他自然就成了打扫战场的勇士,眉眼不皱地把她吃剩的东西一扫光。
萧挚垂头坐在床边,搓搓手下了决心一般突然转过头来认真地盯着她:“蜜儿,对不起!”
躺着吃糕点,本就不太方便,被他这样突然一吓,沈初蜜一下子就被噎住了。捂着喉咙想咳也咳不出,想咽也咽不下,只得把纤纤玉手从被窝里探出来,拼命地指桌上的茶壶。
萧挚赶忙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温茶过来,单手扶着她坐起来倚在床头,这才把茶杯递到她嘴边。沈初蜜双手捧住茶杯,着急地猛灌了两口,这才把堵在嗓子眼的食物咽了下去。
她喝的太急,难免洒落一些在身上,虽是穿着象牙白的长袖中衣,没什么露出来的地方,可是她为了睡觉舒服,把里面的兜儿脱掉了。中衣宽大,原本并不显露身形,可是茶水弄湿了胸口,黏在身上,不仅露出了一小片诱人的曲线,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顶端鼓起的小花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