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们分外不解地看着张彦瑾,见张彦瑾不为所动,只能继续往下挖。
就这样又挖了两天,井深已经达到了三十米,陈溯过来看到平顶山上堆积的碎岩石,有些丧气道:“二郎,这下面都是石头,根本就没有什么矿产资源,咱们放弃吧,再这么挖下去,恐怕这平顶山上都不能盖房子了。”
工匠们此时都觉得张彦瑾的判断有错误,毕竟他们都挖了这么深了,可下面却全部都是岩石层。
“这不是还没有到四五十米吗?继续往下挖挖看。”张彦瑾淡定道。
陈溯无语地看着张彦瑾道:“这么多工匠每天耗在这里挖石头,多浪费人啊,你知道这样下去要是一直挖不出什么东西来,咱们的预算会多很大一笔的。”
第94章
陈溯是管理预算资金的, 各项事务所需要的人力和资金他脑海中都是有一定计划的, 他原本以为平顶山上只需要挖两天就能挖出产来, 可他没有想到这都七八天过去了,工匠们挖出来的还是岩石层。
这着实是他没有料想到的, 故而他现在坚持认为应该立马停止继续往下挖, 把工匠们调到其他地方去才是正途。
可张彦瑾不听,坚持让工人们往下挖 ,他也没有办法, 只能由着张彦瑾来。
一晃十多天过去了,张彦瑾除了偶尔来平顶山上看看, 或者去茶厂看看,都在屋子里。
十多天都没有挖出矿产资源来, 中州立马流言四起, 纷纷传张彦瑾太过于固执自见,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竟然不顾工匠们的死活,让工匠们冒着生命危险下到深井之中挖岩石。
流言越传越离谱,甚至还有人说张彦瑾看不惯有些老百姓, 就利用职务之便, 故意折磨老百姓, 让他们下到地下去挖岩石。
更有甚者,说张彦瑾在中州利用官位收取贿赂,那些没有给他交贿赂的人,则被他故意安排到地下去挖岩石。
黄修均和宇文上恺听说到传言, 两人虽说都是工部官员,不擅长勾心斗角,可在长安城做官时间长了,两人也知道流言有多么可怕,他们远在中州,若是这里的流言被皇上听见了,恐怕他们难逃其咎。
故而两人一听见流言,就赶紧放下手中的事务赶到了平顶山来,想要问问张彦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溯早都不想让工人们继续挖下去了,此时看到黄修均和宇文上恺一起过来了,连忙带着两人去找张彦瑾,想要劝说张彦瑾不要固执己见。
在听到人说张彦瑾这几天都把自己关在家里的时候,陈溯心中犯起了嘀咕。
“我说二郎,不就是判断错误吗?那有什么大不了?你没事把你自己关在屋子里干什么?你不知道现在外面是流言四起?”陈溯一看到张彦瑾就着急道。
他是计算资金和人力的,每次看到工匠们在那里挖那些没有丝毫用处的岩石,他就觉得一阵肉疼。
“要是让流言再这么传下去,恐怕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那个时候咱们中州的工作还不知道能不能继续进行下去。”黄修均颇为担忧地看着坐在席子上喝着信阳毛尖的张彦瑾道。
宇文上恺颇为不解地看着张彦瑾道:“我刚刚来的时候,也看了平顶山的岩石,那下面不像是有矿产的样子啊,再说了,若是下面真的有矿产,不可能挖了这么深还挖不出来,侍郎,你是不是弄错了?”
在平顶山凿石开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每天都需要很多的工匠下井凿石,还要防止岩石坍塌,故而费时费力。
毕竟现在已经挖了几十米了,工匠们每天下去还需要吊着篮子慢慢滑落下去,好几个井平均每天只能挖两三米。
“二郎,你别不说话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陈溯见张彦瑾始终不说话,有些着急地催促道。
张彦瑾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道:“那只留下五个人继续挖一口井,其他人你们安排到其他地方去吧。”
怎么发现盐床的原因他还没有想好,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和陈溯、宇文上恺和黄修均解释,可若是让他放弃盐床,他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这么一大块金子到嘴边了却没有了。
对于平顶山的盐床他也只是知道这下面有盐床,却没有想到会这么深,工人们都挖到了四十米深,下面居然还是岩石层。
不过一想到平顶山的盐床在解放之后,国家技术跟上了才探测出来,这盐矿隐藏的多深可想而知。
“二郎,你觉得平顶山下到底有什么,你给我们说一下,我们好歹心里也有个谱。”陈溯再次追问道。
黄修均和宇文上恺也都看着张彦瑾,想要听听他的想法。
张彦瑾见今天是躲不过了,就站起身来,沉吟一番后才道:“我也不是很确定,不过我觉得平顶山下面可能有盐床,所以我想要试试。
黄修均和宇文上恺都吃惊地看着张彦瑾,仿若刚刚听了天方夜谭一般。
陈溯由于不太懂这方面的知识,只是道:“盐床?要是真的有盐床,那岂不是要上报朝廷,由朝廷来决定该如何?”
“二郎,中州这地方怎么可能有盐床呢?”宇文上恺哑然失笑,半晌,他还是忍不住道:“盐湖在青海那边才有,中州这地方是实的,盐床怕是不可能有的。”
黄修均也点点头,表示赞同宇文上恺的话。
张彦瑾早就料到了会是如此,他忽然灵机一动道:“我有天在平顶山那里逛的时候,尝到了一些溪水是咸的。”
黄修均微微一笑道:“这种事情经常有,水中混入了有些植物或者动物,所以你尝起来才是咸的。”
张彦瑾微微皱了皱眉头,这理由本来就是他胡乱诹的,却不想黄修均居然还给他找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干咳一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不过我还是想要坚持一下,这样吧,就按照我刚刚所说,你们给我留下五个人继续挖井,其他人你们调走吧。”张彦瑾也颇为无奈,他没有想到这平顶山看起来平,山脊却如此之深,挖了这么久,还没有挖出盐床来。
他在这上面又是个半吊子,只是凭借着自己所知道的信息才敢肯定平顶山下面有盐床,根本没有办法给黄修均和宇文上恺,还有陈溯他们解释。
在这短短的一会会功夫里,陈溯已经在心里快速算了一笔帐。
见张彦瑾没有再要求那么多人一直在那里挖下去,他大大松一口气道:“行给你留下五个人就五个人,其他人调到其他工程上面去。”
宇文上恺和黄修均见张彦瑾如此坚持,再加上张彦瑾比他们的官大,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点头同意了。
只剩下五个人,也没有办法换班,进度越发慢了,张彦瑾也不强迫他们,只是让他们每天能挖多少就挖多少。
半个月的功夫,五个工人又往下挖了好多米,却还是没有挖到任何东西。
陈溯见张彦瑾还是不放弃,便忧心忡忡道:“前一段时间已经是流言四起,流言到现在还没有消失,你要是再这么继续下去,恐怕就要传到陛下面前去了。”
张彦瑾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自古便有将军大权在握,迟迟不归,便有人给皇帝进谗言的道理,流言可以杀死人这句话并不是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