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节(2 / 2)

裴景睿抱着小胖拳头,感觉自己真相了,他爹爹就是个心机男!在外面一个样,在娘面前一个样,还一点都不自觉,总是和他抢娘,那么大年纪的人了也不害臊!

明明公务那么忙,有时晚上都见不着人,怎么就那么有时间同他抢?

好烦人。

裴景睿小小年纪不得不自强不息,学会了怎么哄娘亲开心,怎么在娘亲面前打滚撒娇,怎样的姿势角度滚娘亲会笑,会忍不住抱抱他亲亲他……

每每得意,他就怀揣着巨大的胜利感,忍不住朝亲爹炫耀。

但是他爹小气的很,又很腹黑,你说腹黑什么意思?最初他也不懂,娘亲糊弄他说腹黑就是肚皮黑黑的,为此他还顶着发现被摁住打顿屁股的危机,趁爹睡觉时小心掀开他衣服看了看——

娘亲骗他!

爹的肚皮根本不是黑的,和脸一样白,还紧绷绷的,不像他长了一圈小肉肉,捏上去软软的,一点都不男子汉。

裴景睿托着小下巴,不高兴,又很困惑,很久以后才懂,腹黑还真就是肚皮黑,但不是眼睛见的肚皮黑,是切开黑,里头有坏水,特别会欺负人!

就像他爹这样,小气又记仇,见他在娘亲面前得意了,明明吃醋,明明不高兴,却并不表现出来,还笑的好像多开心似的,娘亲一不在,就往回找补欺负他,心眼坏的很,先说点什么勾起他的兴趣,让他想知道,想学,然后哄着跟他订个目标,说达不到就要罚,说大家都是男人,说话要算数,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哪知道亲爹会这样坑儿子啊,天真的以为这些目标虽然有点难,但只要努力就能达到,结果……最后当然是做不到,又不好说自己不是男人可以说话不算数,乖乖被罚。

太过分了!

这样欺负小孩子,脸不红心不跳,他爹太过分了!

裴景睿怎么可能服气?每一天每一天都在跟他爹斗智斗勇,斗不过就找娘亲,从最初学会撒娇,学会争宠,到开了蒙,识了字,慢慢开始用书上学到的东西……什么苦肉计混战计声东击西金蝉脱壳围魏救赵,全部研究试验了个遍,还会陷害他爹了!

有次还成功让娘亲把他爹训了一顿,娘的声音松涛轩外老远都能听到,说什么叫装的?谁受了伤不疼?睿儿还不满五岁!你这当爹的怎么就不能心疼心疼?孩子你不要我要!你不疼我疼!他爹就又是哄又是求……

具体说了什么,他没听到。你问为什么没听到他还知道,因为根本不用猜,他爹就是那德性啊!外面一个样娘面前一个样,特别特别双标。

大人的世界真是肮脏。

一点骨气都没有的。

唉。

时光如水,一天天滑过去,在撒娇争宠斗智斗勇的日子里,裴景睿六岁了。

他感觉自己饱经风霜,越来越沧桑,完全长成了一个糟糕的大人。

天空晴朗,微风徐徐,又是去国子监读书的日子。

裴景睿揣着小胖手,认真审视检查过,衣装没问题,很帅,脸没问题,又干净又帅,头发梳的也整齐,还帅,很好,可以出门了。

他背着小书包,去正院请安。

院子里十分安静,洒扫的都没动静,南莲姑姑站在庑廊下没动,一看……就知道娘亲还没起床。

女人嘛,身子不如男人强健,偶尔睡个懒觉什么的正常,裴景睿小大人似的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也没打扰娘亲休息,遥遥行了个请安礼就转身走了。

反正国子监每天都要去,傍晚就能回来,娘都知道,早上不道别也没什么,不影响。

小孩完全没想到,这一日注定不寻常,没到傍晚,大中午他就被国子监送回了家。

原因:斗殴。

具体是怎么回事呢?

国子监这么大,小班收学生不止裴景睿一个,他懂事又可爱,别人不这样啊,比如班上有个叫郭潇涵的孙子,脸尖眼细,嘴唇厚长得还黑,跟个猴儿似的,整天不好好念书,也不好好做功课,没事就给大家找乐子玩,今天作弊被先生罚啊,明天逃课被先生罚啊,后来装病被先生罚啊……

他很鄙视这种行为,大家都六岁了,不是三四岁的小孩子了,该懂事了,该知道学习为大,可别人不懂,他大气嘛,也不挑眼,不指责,最多看个戏跟着笑两声,还只允许自己笑两声不能再多,很客气了。可这孙子忒不懂事,仗着亲爹是御史,谁都不怕,什么话都敢说,又因那郭御史和他爹在朝上拌过两句嘴,这孙子就看他不顺眼,总在他背后搞小动作。

他眼不见心不烦也就算了,毕竟这孙子只敢心里闹脾气,不敢招惹他,别看他拳头小,揍人可疼了,谁不知道这孙子都知道。

今日天气晴朗,空气清新,看书看的眼睛疼,裴景睿捏了捏小胖爪,觉得廊外那树桂花开的不错,想想娘最近念叨着做桂花酿,很喜欢桂花,就想摘两枝给她。

他只是想摘个桂花而已,不想听到郭潇涵这孙子在嘀咕他。

长廊拐角边,这孙子试图拗出一个俊逸酷帅的姿态,两腿分开,抱着胳膊,腰架的直直,下巴抬得高高,一对小眼睛还眯了起来,营造一种‘我很牛逼我最厉害你们快点给我跪’的气质,却不知他腰瘦脖子细,不这么站还好,一这么站更像猴子了,尤其是那嘴唇厚的,啧啧,切吧切吧都能拼盘菜了。

郭潇涵十分得瑟,看了看四周无人,冲着身前一排豆丁加鹌鹑:“你们知道为啥裴家大房没别的子嗣,只他裴景睿一个?”

豆丁加鹌鹑齐齐摇头:“不知道。”

郭小涵神色开始猥琐:“因为他娘善妒!往死里管着男人,不让往屋里抬人,偏自己还不能生,就是个不下蛋的鸡!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朋友们!裴景睿他娘这是犯了七出!男子不开枝散叶,男丁渐少,家族以后如何为继?姓阮的也不怕裴家独木难撑,裴景睿早晚要凉!忒自私!”

他还煞有其事,仿佛特别有经验:“一般越是这么作的人越会被打脸,照我浅见,等着瞧吧,将来一定会有小妖精收拾这女人,小妖精生的儿子还会压着裴景睿打,踩的他出不了头!要我说那裴大人就是笨,不会下蛋的女人娶回家有什么用,早该休了!休休休休休——休她十次八次都不嫌多!”

裴景睿一向觉得自己是个大度的小孩,真的,很多时候跟别人拌个嘴打个架,被别人骂两句都没关系,反正他会骂回去,可是说他娘就不行!小孩的事小孩了,非得把大人拉扯进来,得多不要脸才干得出这种事?

嘴还不干不净!

裴景睿黑着小脸就往前走,决定好好教这孙子做人。

郭潇涵没看到他,嘴里仍然不停,不但说这些,还编排起他娘的相貌了:“不过这姓阮的长得特别好看,外头谁见了都夸,有这样的媳妇不亏,以后我长大了,也想——”

“你想死!”

小拳头带着风虎虎过来,砸在了郭潇涵鼻梁。

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郭潇涵哪能料到由此横祸,哇一下就哭了,一边哭一边还手:“裴景睿打人了!裴景睿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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