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着坏呢,就想对付我们,不收拾了以后肯定处处扎手,必须得重视。”不然她想往前走,不但得跟方氏杠,还得加上陇青梅!想着阮苓苓就很苦恼,“最好是一击即中,可我们连她要找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裴明榛:“倒也不难,临渊垂钓便好。”
阮苓苓眨眨眼:“钓鱼?愿者上钩?”
裴明榛坐姿优雅,眉眼从容:“夫人果同我心有灵犀。”
阮苓苓手动去掉**的话,思绪跟着这方向发展:“没错,咱们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就构造环境勾她说出来,只要气氛够对,她足够感兴趣就会上钩,届时再降低她的警惕心——比如秀个恩爱什么的,她不是讨厌我和你情浓亲密?咱们就偏偏露给她看,扰她心神,气的她没心思顾别的,两个方向一起努力,就不信她一点馅都不漏!”
裴明榛只提了一个大概方向,阮苓苓心里连粗计划都有了。
他喜欢小姑娘这个样子,聪慧,灵动,会求助他,却并没有想什么都靠他,让他有点吃醋,又有点心疼。他的小姑娘就是这样子,不必做什么,就牢牢勾住了他的心。
陇青梅的确是个事,之前手边太多是顾不上,现在也该解决了。
阮苓苓一直在说,裴明榛一直在听,偶尔会点拨阮苓苓几句,提点特殊的角度和方向,阮苓苓就拨云见雾一般,思想更加清明开阔。
在小姑娘崇拜赞美,各种‘你好厉害’的眼神里,未来首辅裴明榛获得了巨大的满足感。
“夫人自己也需得注意,莫要太过兴奋,真把东西允给人家了。”最后,裴明榛十分矜持的提醒。
阮苓苓摆摆手:“你就放心吧!”
她眼睛亮亮,摩拳抆掌,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行动了。
然而还是得先回门。
出嫁第三日,裴家准备了礼物,裴明榛陪着阮苓苓,回了公主府。
大家都熟识,彼此知根知底,一切都很顺利。
小郡王仍然未能平息‘嫁妹妹’的心情,拉着裴明榛拼酒,不知怎的,把自己给灌醉了。小郡主让人把蠢哥哥拎回院子,和裴明榛说话一如既往,说话就是怼人,不留半分情面,裴明榛脸皮也厚,全然不在意。
兄妹两个态度不是很友好,不管披什么皮,其实介意的都只有一点,阮苓苓成亲第二日,‘认亲’的事。公主府消息灵通,又做为娘家,哪里会没情绪?
两个长辈倒是很大方,没有提起这件事,大约认为裴明榛自己能做好。安平公主只在空暇间隙,和阮苓苓说私密话时,才问了一句:“他对你好不好?”
长辈说话总是有隐意,这句对你好不好,指的并不是生活方面,而是床帏……
阮苓苓顿时红了脸:“他,他很好的。”
安平公主看她表情就放心了,笑眯眯道:“好啦,那以后就好好过日子,这家里家外事多,难免烦恼,然夫妻一体,没什么不能说的,有什么委屈不要憋在心里,多和男人商量,知道么?”
阮苓苓点了点头。
安平公主:“再不济,还有干娘呢,什么都不用怕。”
阮苓苓眼睛有点雾。
有长辈的期许和支持,还有裴明榛这个大佬保驾护航,她要没勇气办不成事,也太差劲了!
回来后,阮苓苓就开始轰轰烈烈的搞事。
先是和陇青梅各种杠,见到就不舒服,总是刺两句,尤其对她身侧的眉儿姑娘十分警惕,火气越来越压不住。
这并不难,陇青梅既然弄了个人放在身边,就不会不作为,只要她们找时机积极行动,阮苓苓就会时不时‘偶遇’她们,裴明榛也是。
阮苓苓火气越来越大,下人敢呲敢管了,方氏不满意也敢怼了,完全就是一个妒妇,陇青梅脸上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满意,阮苓苓冷眼看着,感觉时机也差不多了。
再一次,眉儿姑娘‘偶遇’裴明榛后,阮苓苓炸了,直接甩给陇青梅一个邀请:我有上好雀舌请你一品,你敢不敢来?
这话光是气势就足足的,可陇青梅怎会怕,当即就回:谁说我不敢?就来!
阮苓苓又让丫鬟传话:不准带那个眉儿!
陇青梅眼珠微转,笑着应了:好。
她跟着丫鬟,被引到松涛轩后院一处凉亭,阮苓苓正在那里等着,茶叶已经泡好了。
陇青梅坐都没坐,话音懒洋洋,姿态高傲又挑剔:“这个地方我不喜欢。”
她在故意挑毛病,想试探阮苓苓,看对方诚意有多深,对她有多忌惮讨好。
阮苓苓鼓着脸,眼睛都圆了,看起来很生气,可她忍了,慢腾腾站起来:“那弟妹喜欢什么地方?我这松涛轩可有合眼缘的?”
陇青梅就笑了,随手指了一个地方:“也不用麻烦,我看后面那个院子就不错,好像有海棠香气。”
看起来是随手指的,没什么特殊含义,就是想跟阮苓苓杠,阮苓苓却看得出对方眼底那一抹深意,这地方,当然不是随手指的。
那里是裴明榛父母最喜欢的小园子,这对夫妻很有格调,还在那里盖了一座书房,藏书颇丰。自来到裴家,陇青梅就一直试图进入松涛轩的各个地方,阮苓苓每每作陪,最清楚不过,这小园子,是陇青梅从未涉足过的地方。
因是父母的地方,裴明榛平时也不喜人来,算是看的紧。
阮苓苓一边心内冷笑,一边做出更纠结,更生气的样子,但最后还是跺了跺脚,认了:“行,就依你!”
小园子种满花木,唯有书房廊下可以放个小桌子坐人,丫鬟们准备好了,阮苓苓和陇青梅相对而坐,表情……各有各的假,也算和谐了。
阮苓苓这个主人很沉得住气,一直没怎么说话。
一盏茶喝完,陇青梅慢悠悠问:“大嫂今日请我过来,不是只想让我品茶吧?”
阮苓苓目光并不怎么友好的看了她一眼:“二弟妹今日过来,难道只为了品茶?”
二人眼神交锋,气氛骤然紧张。
阮苓苓:“我其实一直好奇,弟妹为何对我同裴明榛的事知道那么多?按照常理来想——你对我夫君真的没心思?你心上人真不是他?”
陇青梅话音讽刺:“我跟你可不一样,没有被掌控虐待的幻想,也不喜欢心机重的人。”
若是情爱能装出来,她何必这样迂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