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干脆连挡都不挡了,直接捧着话本读。
就这样,裴明榛也没有发现。
还是小丫鬟南莲悄悄吐槽了一句,大少爷都好久没同小姐说过话,阮苓苓才数数日子,到很久没和大佬有过互动了……任何互动。
裴明榛不再嫌弃她,挑剔她,生她的气,天天要她发愁怎么哄,也没有对她提出任何要求,比如练字要到一个什么样的阶段——
阮苓苓没有失落。
一、点、都、没、有!
大佬不再盯着她虐了,她恨不得放鞭炮好吗!
苍天啊,大地啊,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她这是解放了啊!
大佬您忙,您慢忙,永远都想不起我才好!
阮苓苓壮着狗胆,在裴明榛难得在家的日子,第一次尝试不过去练字……
大佬没发现!
或者发现了,根本不想管也没时间管!
太好了!阮苓苓这下彻底放飞,不管裴明榛在不在,连他的院子都不会去了,在自己小院吃吃喝喝睡睡,日子过的好不爽快!
阮苓苓左边一口零食,右边一口点心,捧着话本如痴如醉,不用担心任何人打扰……不得不说,在这古代,只要有点钱有点地位,日子真的很奢侈很颓废呢,傻玩就行了!
然而人要居安思危,没有远虑,很容易就有近忧了!
阮苓苓开始想,以大佬小气的程度,会不会秋后算账,以后闲了数罪并罚,直接罚她抄书抄断手?嘶,一想到那种场面,阮苓苓就替自己细弱的小手腕疼,不得不防啊!
于是她取消了所有大佬安排下的事,比如练字鉴画等等,唯一一条,给大佬送菜不敢取消。
这个也没什么负担,反正她自己每天都要吃饭,大佬公务忙,不一定回家,她也不用像以前那么费心,天天准备不一样的菜式,自己吃什么送过去什么就是,大佬要是回来了,凑和能吃,不回来……也不算太浪费。
作出决定并行动后,阮苓苓密切的关注了裴明榛院子好几天,并没有任何狂风暴雨袭来,大佬似乎安静的接受了这个安排。
突然这么好说话……
阮苓苓有些不安,大佬果然性格阴沉,心思多变,吾等愚民不要妄想看懂么?
共同经历安平公主那场宴会,她以为怎么也和大佬产生了点阶级感情,大佬却一点交心的意思都没有,不声不响干什么还是要别人猜,她有一眯眯不舒服。
但一想大佬那么忙……算了,跟这样的人计较什么?慢慢疏离,然后渐行渐远,大家保持着那一点微妙的友谊,以待日后和谐发展,这不是她最初的完美计划么?
如今曙光到来,还等什么?
必须继续啊!
深夜,松涛轩。
向英看了看丝毫没动的汤碗,心内叹气:“表姑娘很长时间没来了……”
裴明榛修长手指动书案上的卷宗,没有说话。
向英:“花开春暖,表姑娘似乎胃口不错,前两天裁衣服,说是腰身要放宽一寸。”
裴明榛合上卷宗,又换了一本看。
向英:“大少爷可一点都不一样。”
表姑娘正在长身体,个子高了,衣服跟着大点很正常,自家主子却是真真切切的瘦了,长随一边心里给表姑娘道歉,一边幽怨的看着裴明榛。
裴明榛:“多嘴。”
向英不敢再说话,低头端起汤碗下去了。
良久,案上的卷宗也没翻过一页,裴明榛干脆合上,修长手指烦躁的捏着眉心,缓缓吐了口气。
小没良心的……
真就能随便就放下他。
向英的担心不无道理,只是裴明榛并不是愁的吃不下饭,是真的没时间,公务太多太忙,有时忙完一阵饭点已经过了,也不觉得饿,干脆不吃继续做事,回到家里……只有那没良心的小姑娘送来的东西还算合胃口。
吃的少了,能不瘦么?
上司对他的表现满意又欣慰,同僚对他的勤奋佩服又叹为观止,任何时候,有能力还肯干不叫苦不叫累的人总是让人服气的,裴明榛的入职融入非常顺利,短短时间已经和翰林院一样,如鱼得水。
唯有左公子这样胆大的损友敢调侃一二,衣带渐宽终不悔,裴兄是为哪位佳人消得人憔悴呀?
再也无心书案,裴明榛起身,走向寝室。
珍珠已经铺好了床,收拾着桌上的东西,见主子回来,福身行礼,手脚麻利的打来热水给主子洗漱。
裴明榛没理她,顾自洗脸。
这些天气氛太过微妙,珍珠不是不知道,她也不想被误会啊,主子不高兴真的很可怕!然而心里再忐忑,还是得尽职尽责的开口提醒:“过几日,是表姑娘生辰。”所以你这当人表哥的,要不要准备点什么?
裴明榛指尖一顿,没接这话,反而问她:“你多大了?”
珍珠怔了怔,才道:“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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