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想表达自己的勤快,对大佬的尊敬及决心,为什么说出了这样气氛奇怪的话!还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她是妈还是姐姐还是两肋插刀的兄弟!
不行,得赶紧转换话题。
“这么晚了呀,”阮苓苓透过窗户缝观察外面夜色,黑灯瞎火,万籁俱静,“大表哥还不回,不会耽误休息么?”
裴明榛冷笑。
看夜色,提醒时间,这是在暗示他要避男女大嫌,保持距离。
“赶我走,是想谁来照顾你?”
隔壁只会傻玩的小郡王么?
阮苓苓察觉到气氛不对,求生欲很强的傻笑:“我这好多了,不需要人时时照顾的,南莲在,外祖母那这两天也派了人过来专门看着我,大表哥放心回去休息吧,不会有事的。”
裴明榛定定盯着阮苓苓眼睛:“真不是在等着谁?”
“当然不是!”阮苓苓指天指地发誓,她只是关心大表哥身体!
“汪——”
就在这个时候,小黄狗出现了,轻车熟路的小跑过来,毛茸茸小脑袋一拱一撞,自己开门进了内室,看到阮苓苓更是高兴的不得了,狗嘴一咧就像人在笑,嗖嗖嗖蹿过来,前腿绷后腿蹬,一个起跳就冲到了阮苓苓怀里,伸出小粉舌头舔她的手。
阮苓苓下意识就把狗子抱在了怀里,笑着揉它的头。
然后……
发现裴明榛整张脸黑完了。
我不是我没有你听我解释!
阮苓苓心内尔康手,真的,这只是巧合!她并没有等人,当然也没有等狗,她都病了,哪有那么多花花肠子,爪子根本没有力气写信好吗?
然而现场……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看看大佬不动如山深的吓人的眼神,再看看眼睛湿漉漉无辜又可怜的狗子,阮苓苓突然意识到,她的那点小秘密,恐怕根本就没保住,大佬其实从始至终都知道……
只是没拆穿她而已。
太多事突如其来,她已经很久没给隔壁的小姐姐写信送吃的,她怀疑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小郡王其实并不是她认识的小姐姐,小姐姐另有其人,没准大佬知道……
不行!
现在根本就不是纠结这件事的时候,大佬生气超难哄的!她这伤爪子可做不出一只新毛笔了!
阮苓苓坚定的拒绝了无辜可怜的狗狗眼,轻轻拍了拍它的脑瓜:“我没有东西给你哦。”
狗子“呜呜嘤嘤”的叫,声音特别软,一边叫还一边蹭阮苓苓的手腕,娇撒的简直让人不能拒绝。
然而阮苓苓心硬起来不是人,还把狗子放到地上:“叫也没有。”
狗子声音哀哀,神情凄凄。
阮苓苓别过了头。
裴明榛神色略缓,不再冷笑,只凉凉的看了狗子一眼。
小黄狗瞬间夹起尾巴,声音更惨了。
阮苓苓有些不忍,要不……
裴明榛已经干脆利落的叫珍珠:“把它带出去!”
狗子最后扒在珍珠手上,看着阮苓苓的眼神跟哭了一样。
阮苓苓一阵自责,狗子,今天晚上你我怕是没有缘分,等以后姐姐再给你做好吃的……
裴明榛挡住阮苓苓的视线:“近来家中忙乱,不太顾得上你,二婶同我交待过,我也请示过祖母意思,照顾你并不为过,且我每每前来,总有丫鬟婆子在侧,你不必担心。”
阮苓苓后知后觉的领会到,这是在解释避嫌问题。
为什么要解释?她问了?
这事她根本没担心过,这些日子也早看明白了,古代规矩是重,却也不是她想象中那么厉害,尺度全看个人分寸,不出事没人计较。
可说到这里,她又难免想起,她这个表妹和裴家只有正统名分,没有真正血缘,表兄妹可以略亲近的适当距离,对她们来说是不是不太合适?
裴明榛似乎读懂了她的情绪,修眉微压:“别人家的妹妹温软懂事,你怎么这么会气人?”
她?会气人?
冤枉啊!
她恨不得把大佬供台子上,一天三柱香虔诚求保佑!
不能在这种问题上继续纠缠了,阮苓苓又换了话题:“大表哥近来在忙什么,辛不辛苦?”
裴明榛运了运气:“喻国使团来了,朝中上下皆在忙碌,无所谓辛不辛苦。”
“啊这个使团,我也听说了,”阮苓苓想起来,“徐姐姐之前来信邀我作耍,说使团里有个丹璇公主可厉害了,架子大脾气也大,不管男女见谁怼谁,还敢出手打人……这么张扬的么?”
裴明榛给小姑娘掖了掖被角:“不止如此,她还会继续各种脾气大。”
“真的?”
阮苓苓相当吃惊,这个讲究女子濒婉仪态的年代,还有姑娘走这种人设?
她也不是什么傻白甜,过脑子想一想就明白了。
不同国家不同民族风俗习惯确有差异,但喻国在北面寒地,资源较之景国差了很多,文化积累更是没有,嘴上不说,实则对大景一切都很向往,时时效仿,喻国女子,尤其贵族女子,大约不会以凶悍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