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1 / 2)

王衍更呆了:“那些花前月下,喁喁私语……你都忘了?”

裴芄兰咬牙:“我素来知道自己相貌出挑,不愿出门惹人眼光,可你是姐夫,时常来家里,同我说话我也不好回避,我怎知你对我竟有这样的想法?你恋慕我是你的事,自己发癔症胡思乱想都是你的事,如此张嘴污蔑却是要逼死我!如今我这脸也不能要了,干脆撕下来扔了,就问你一句话!”

“你说你同我有过肌肤之亲?好!我身上哪里有胎痕印记,你倒是说说看!”

王衍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场面竟然变成这样。

芄儿不认他了?

他真心喜欢她,自是千般尊重百般爱护,舍不得轻薄了她。他以为那样深急的亲吻已经很过分了,手伸进衣服里摸到她一片皮肤,已经很满足了,想着多的还在以后……

这样不算肌肤之亲,什么叫肌肤之亲?难道只有上床干那事么?

芄儿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裴芄兰会这么问,当然是有底气的,早知道王衍答不出来,抹着泪跪在裴文信面前:“女儿有错,不该跟表妹争长短,一时猪油蒙了心闹出这样的大事,可女儿真没同外男私会,清清白白!爹若不信,可请妈妈来验身!”

她脸色胀得通红,哭得浑身颤抖,仿佛这于她是多么大的羞辱。

这种事对女儿家,也的确是羞辱。

余姨娘这时也听到风声过来了,慌慌张张扑过来抱住女儿就哭:“我的儿……这般被误会诋毁,以后可怎么嫁人?娘陪你一块,以死明志了吧!”

这是知道事情不成,算计不了别人,专心保自己了。

刘氏没办法,只好带着自家的傻儿子先告辞:“……还愣着做什么?跟我回去!”

王衍站起来,目光呆直,颇有些失魂落魄。

阮苓苓看着他,感觉也有些恍惚。

今日的王衍,哪还有往日清贵公子的气度?最初见到他,还是方氏操办的小宴,宴上他一袭长衫,不苟言笑,清高的很,后来见他和裴芄兰私会,虽印象打破,也算是个隐忍多情公子哥,现在看,基本上就是个傻子。

他似乎忘了自己是谁,在做什么,执拗的认为自己选的路没有错……

王衍的确是被打击过了头,想不透事情为什么发展成这样。直到他把自己关了很久,出门再次遇到张良峰,昔日好友对他横眉冷对,再无往日情谊,他百思不得其解,想办法弄清楚后,才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为什么他和裴芄兰的事会爆出来?不是双方下人管束不严,突然告密,是因为张良峰。而张良峰之所以把这件事捅出来,是因为当日受的罪。莫名其妙被人下了药,在花楼女人堆里醒来,不是哪个男人都得意艳福无边的,有人会觉得愤怒,羞耻。张良峰感觉自己被算计了,但后面又没什么恶劣结果,直觉不对劲,避着人悄悄去查了。套王衍话时并没有愤怒,态度平和和平常一样,王衍才没有察觉。

张良峰弄明白是裴芄兰害他,怎会愿意放过?好兄弟王衍简直被狐狸精勾了魂,没办法沟通,也没办法再做好友,把这件事捅出来,他一点愧疚都没有。

你害人的那一天,就要想到别人报复的可能!

除了失去兄弟,这件事对王衍更大的打击是感情的欺骗,裴芄兰骗了他,把他哄得像个傻子,出了事高高挂起全部推的干干净净,这个女人从没喜欢过他,也从没把他放在心里过。

以后怎样,是伤是恨暂且不提,王衍现在心里五味杂陈,如同一团乱麻,跟刘氏离开的样子如同行尸走肉。

外人走了,二老爷在堂,老太太扶着身边妈妈的手站起来:“你们儿女的事,自己看着办吧,商量出章程了,再找个人知会我一声。”

裴文信拱手恭送:“儿子稍后陪你用晚饭。”

意思明显,这事稍后我亲自报给你。

老太太点了点头,走了。

等她身影消失,堂上的哭声就更大了,来自于余姨娘和裴芄兰。堂上最大的是一向疼宠她们的靠山,这时候不哭,更待何时?

余姨娘抱着女儿微伏在地,大冬天的衣衫单薄,勾勒出纤秾有度的身体线条,哭的身体微微颤抖,当真是娇柔可怜。

方氏闭了闭眼,朝裴文信行礼告退:“这边的事老爷决断吧,我去看看大姐儿。”

裴文信面含愧疚的目送方氏离开,瞪着跪在地上的母女,气不打一出来:“闯下这么大祸,你们还有脸哭!”

余姨娘母女并裴明昕,都狠狠哆嗦了一下。

阮苓苓看得叹为观止。

事情发展到现在,不可能善了。方氏占着理,完全可以不依不饶撕扯,揪着闹,可她这样做了,裴文信心烦,许会下意识给自己,给余姨娘找理由,慢慢发展成护短,可方氏不闻不问,全付交托给裴文信,是信任他定会公平公正以大局为先,也是受了委屈,哀莫大于心死……

这样,裴文信会更加心疼方氏和裴素兰,对余姨娘几人罚的就会重。当然,这样的情绪会保持多久就不一定了……

这方寸内宅,真是步步都是学问。

正想着,突然察觉到有灼热视线落在身上,阮苓苓下意识偏头——

裴明榛盯着她的目直剌剌,看起来相当不耐烦:“还不走,想一起跟着跪?”

自然是不想的,谁愿意跟地上跪着的这几个玩!

阮苓苓赶紧和裴明榛一起,朝裴文信行礼告退。

裴文信也觉得这事丢人,并没有留下二人,房间里只有余姨娘几个,也好方便他发挥。

……

往回走的方向相同,幽幽青石小径,长长抄手游廊,阮苓苓乖乖的跟在裴明榛身侧,一句话都没说。

裴芄兰刚刚的表情好吓人,脸白的可怕,身体不由自主颤抖,阮苓苓都听到了裴芄兰磨牙的声音,那不是恨的,是害怕,是心惊胆战,不敢面对接下来的场面。

看来是真害怕了。

可她一点都不同情,只想说一个字——

该!

跟人私会的时候怎么不怕?叫你欺负别人!翻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