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苓苓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裴芄兰脸涨的通红:“笑屁!”
转身就走。
第二天,她又来了。
依旧是优雅笑眯眯:“这蹴鞠再好玩,总也要回家的不是?”
阮苓苓:……
因不确定归期,想要第一时间与小郡王‘偶遇’,或者单纯是想让阮苓苓不舒服,裴芄兰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来的依然很勤快,时不时对阮苓苓进行人身攻击,还刺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癞□□当然是阮苓苓,至于那天鹅肉么,就是裴明榛了。
阮苓苓懂的,真懂。
她来的日子不长,也能看清一二。深宅内院,处处是杀机,裴明榛是嫡长宗子,理应继承裴家,可他父母早逝,二房当家,对家产怎会没心思?二太太方氏娘家硬,腰板直,无奈亲儿子裴明伦不给力,余姨娘有个出息的儿子,偏偏出身不给力,二人都有小心思,只要除掉裴明榛,家里就是她们的天下,可谁下手,是个问题。
双方互相盯得死紧,都不愿意便宜了对方,没办法做到了无痕迹,就只能暂时不下手。不下手是不下手,让裴明榛坐大却绝无可能,阮苓苓就是方氏想到的办法。
娶个无家无靠没地位的妻,裴明榛无人扶持,必走不长远。
余氏对此应该没什么意见,但向来方氏赞成的,就是她反对的,她可能不会下狠手坏了这件事,但一定不会让事成的太舒服顺利。
阮苓苓是坚信这事成不了的,毕竟大佬还有位非她不娶的白月光,她也没什么负面情绪,只是觉得……麻烦。
被大佬当麻烦是个大麻烦,眼前的蜜桃身材庶表姐也是个麻烦。
阮苓苓心里烦,干脆闭门谢客,装病!
院子里浓浓药味散出,她自己把自己关了禁闭,别人还能怎样?关心一番,然后让她好好养病呗。
终于清静了……
但忌口是不可能忌口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忌口的,她有可爱小厨娘南莲,想吃什么有什么!给裴明榛送菜的活儿,也没断了。
不是为方氏的嘱托,过场已经走完,阮苓苓就是不送也有理由办法,问题是这是裴明榛亲自开口要的,他不叫停,她就不敢……
生病都不忘工作,也是很努力了。
可大佬并没有领情。
再没看到她的身影,大佬开始挑剔了,送回来的食盒里开始有字条。
菜少了。
不及时。
再这样明天就别送了。
铁画银钩,字字诛心。
阮苓苓几乎能想象到大佬的不愉快和臭脸,每一条细微解读似乎都是这样的指责:你就不能上点心?
菜少就是不知道大佬公务繁忙累成了狗,饭量估计错误;不及时就是不关心大佬来去时间,没让大佬吃上热乎饭……
可为什么我要这么关心呢?我又不是他的长随。
阮苓苓秉持人生信条,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试图和大佬走的太近,一切装不知道。
天在宅在院子里,舒服是舒服,偶尔也会有些无聊,阮苓苓多了一个仰望星空的毛病。
这天她正在欣赏星空夜色,突然耳边听到窸窸窣窣的轻响,转过头,看到了一只小狗。
小狗一身黄毛,乌溜溜的黑眼珠,耳朵肉肉软软,看到她没乱叫,也没靠近,只是身体低下去,咧开嘴露出牙齿,警惕又提防。
它年纪太小,不算小奶狗,却也没太成年,身体圆圆润润,很有股萌感。
阮苓苓伸出手让它闻,声音放轻:“你是谁家的,怎么跑到这里啦?以前没见过呢。”
说着话,借着房间里透出的烛光,她看到了小黄狗耳朵边有块白,好奇的伸手去够——
小黄狗头一甩,她没碰着,那团白却掉了下来。
她捡起那团白,发现是一截揉皱了撕碎了的纸,上面还有字。笔画特别凌乱,纸也太碎,看不出写的到底是什么,但这字……太过虚浮绵软,好像写下它的人很没力气,可样子又是好看的,很有一股柔软缠绵。
是女人的字。
笔力这么虚软,是病了?
还是饿了?
多看两眼,阮苓苓觉得这字给她的感觉有些矛盾,明明很美,却透着一股无比凌利的气势,好像无声在说——滚。
阮苓苓很奇怪自己能看出这么多,她对毛笔字真的没研究。因为这一份好奇,她准备了一个小食篮,挂在小狗脖子上:“小黄乖,帮我把这个给你家主人呀。”
小黄狗肚子滚圆,一点都不饿并不想吃东西,湿漉漉的黑眼睛盯了会儿食篮,也不知道明不明白阮苓苓的意思,汪了一声就走了。
顾及到小狗的身材,小食篮非常小,最多放个碗,或一个小食匣,阮苓苓放的是今天晚上才指挥南莲做出来的莲香米糕,甜糯适口,也没什么机会。她还放了个小纸条,上面写:不要不开心呀~这个很香哒!
第二天,小狗叼着食篮回来了。
食篮空空,没有字条,阮苓苓不确定点心是主人吃了,还是喂了狗,因为小狗嘴边,貌似有可疑食物残渣……
可她太无聊了,好不容易遇见有趣的事,不想放弃,就又写了纸条,放小食篮里放吃的,再让小狗带走。
古代规矩重,她不好问别人名姓,也就不说自己的,避开所有敏感话题,问对方不开心是遇到什么事了么?我现在也不开心,关在院子里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