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教室门外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
她懒洋洋地偏头,正好对上叶熙明含笑的视线,他靠在门边, 手一下一下敲着门板:“沈同学,我可以进来么?”
沈沐树立刻坐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因为我一直在找你。”没得到允许,叶熙明果然站在门边没有进来,语气里还有点小骄傲,“从食堂到超市,到礼堂,操场,图书馆,篮球场,还有小花园,最后来教学楼碰碰运气,我运气还真不错。”
几乎都把学校翻遍了,还运气不错……
沈沐树沉默了几秒,见他站在门边不动,有些疑惑:“你怎么不进来?”
叶熙明委屈:“因为你没同意我进去。”
“那之前我也没同意你亲……抱我啊。”沈沐树说着又觉得两人的对话有点怪怪的,又把头埋到桌上,继续放空,“懒得理你。”
一时间,教室又安静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有东西落到沈沐树的发间,然后,接二连三的东西落在她的耳边,衣领。
她随手一拍,顿时“唰唰”作响。
什么东西?!
她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飞蛾飞虫之类的东西,赶紧抬起头。只是一眼,她便愣住了。
在她的周围,落满了各种颜色的纸飞机,有水粉色的,鹅黄色的,浅蓝色的,鲜橙色的,叠得很是精巧,似乎上面还写了字。
她疑惑地捡了几个纸飞机,堪比小学生圆圆字体的黑色小楷歪歪扭扭地写着:
小不点,别生气好不好?
小不点,要多少盒冻樱桃才原谅我呀?
小不点,理我好不好?
小不点,我喜欢你呀。
……
一只纸飞机一句话。
她往门边看去,果然叶熙明还乖乖蹲在那儿,身边堆着好多彩色纸片和水性笔,正垂头认真地叠纸飞机。
像个大型狗狗一样,看起来有那么点可怜。
沈沐树轻轻摩挲着纸飞机,心情有点复杂,如果不是当时二柴的恶作剧,他也不会误会……
过了会儿,她认输了:“喂,你写字还真是难看。”
听到她的声音,叶熙明立即抬头,小鹿斑比似的眼睛亮亮地看着沈沐树:“树树,你愿意理我了?”
沈沐树低低应了声:“嗯。”
“那我可以进去么?”
“嗯。”
叶熙明右手上沾了不少墨,沈沐树在书包里翻了翻,掏出片湿纸巾递给他:“你是找我有什么事么?”
叶熙明接过湿纸巾,并没有拆开,而是放进了口袋,脸色从未有过的正经:“有。”
其实沈沐树只是随口问问,见他还真有事找她,不由好奇:“什么事?”
“就是。”叶熙明一直掩在身后的左手终于拿了出来,一只精巧到还有船帆的七彩小船静静立在他的掌心。
那用红纸叠的船帆随着微微的空调暖风飘扬着,工整地写着两个字:加油!
晚会的跳舞,加油。
找遍了全校,只想和你说一句:“加油。”
沈沐树轻轻拿起漂亮得不得了的七彩纸船,眸底浮起星星点点的暖意:“谢谢。”
校庆晚会晚上七点开始,还不到六点半,大礼堂里已经坐满了人,前排的贵宾席上除了校长,年级主任,还有几个本地电视台的记者,摆着好几架摄像机等着实时转播。
谢园她们的节目是压轴,所以一开始她们都在三班的区域坐着,她一坐下就激动地四处打量,却发现除了开场就要上□□唱的沈天星和身为晚会主持的苏让不在位置。
沈沐树也没在!
顿时一盆凉水从她头上淋了下来,她磨了磨牙,气得脸都变形了,如果沈沐树看不到她今天即将惊艳全场的领舞,那怎么会自惭形秽,然后自觉离苏让远点?
她越想越气,故意阴阳怪气道:“果然成绩好就是有特权呢,班主任当成宝。不仅可以随性不参加攸关班级荣誉的舞蹈节目,现在连校庆晚会都可以不来。早知道我也不要为了班级荣誉拼死拼活练舞了,留时间来学习多好。”
她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三班的同学都心知肚明她说的是沈沐树,全都不约而同看向沈沐树的位置,见果然没人,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是不满的。
校庆晚会要不是学校强制要求到场,他们也是不愿意来的,凭什么独沈沐树一个人能搞特殊?!
徐老师也太偏心了……
晚会还有十分钟开场时,身着淡紫色小礼裙的谢婉婉拿着台本急匆匆从外面跑进了后台,细高跟敲得地面“哒哒哒”响。
谢婉婉今年高二,在沈天星没来之前,一直是一中的校花,她不是明艳挂,而是淡雅挂的美人,皮肤白得像奶油,樱桃小嘴,人也温温柔柔的,很是有气质。
一中有什么大型活动,她都是雷打不动的女主持。
“对不起啊。”她推开化妆间的门,不好意思和苏让,几位音乐老师道歉,声音软糯糯的,“真的很抱歉,化妆师给我化妆时间长了一些。”
苏让隔着幕布看着前方人声鼎沸的观众席,闻言抬眸微微点头,算是和谢婉婉打了招呼,等敲响七点的钟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