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它是游泳池,是因为这里有八根雨水管道通往这里,“泳池”里头有台阶,水容量相当于半个游泳池,泳池的出口有阀门,一旦打开,泳池的水倾泻而出,巨大的冲击力可以冲刷管道里的淤泥和污物,是个天然的洗刷器。
刘顿扔了一块石头,试探着水深,泳池浑浊的水似乎刚到大腿,追兵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有了个对付追兵的主意。
她对张木春耳语了几句,张木春点点头。
五月,刘顿穿着香奈儿经典编织格纹套装,短西装和短裤,同品牌透明聚乙烯塑料高跟长靴,短裤的流苏刚好碰到长靴的靴根。
刘顿沿着台阶,一步步走下游泳池,尖细的鞋跟在台阶淤泥上踩下雨窝般的小点。
聚乙烯材料防水,在水里行走,就变成一双价值一万多的雨靴。
谁说奢侈品好看不实用?这不就正好派上用场了嘛。刘顿开始庆幸自己选择穿了这一套衣服。
刘顿蹚水,由于她鞋跟就有九分高,水面刚刚和长靴平齐,没有灌水进去,她走到对面,沿着台阶爬上去,猫腰走进了对面的蛋形雨水管道。
这时三个追兵赶到,看到一个个高跟鞋印在泳池了淹没,然后出现在对面台阶的淤泥上,顿时面面相觑:“真是个美丽的笨女人。”
三个追兵下了水,继续追逐。
待他们走到泳池中间,张木春从后面藏身的蛋形雨水管到钻出来,将刘顿的防身电击棍开到最大电量,然后扔进泳池里……
滋滋!
你看过用电捕鱼吗?电棒所到之处,生灵涂炭,连一只小蝌蚪都不放过,统统电死。
因为水是导电的。
泳池的三个人先是被电倒,在浑水里随着电棍的节奏抽搐挣扎,像是在泳池跳街舞,待电击棍释放完了电量,泳池立刻重归平静,约过了一分钟,三具尸首翻着肚皮浮上来,和被电死的鱼一样。
☆、第81章 宝藏
一切归于平静。
刘顿淌水回来,经过漂浮的尸首时,抽出了两把短刀,一把给了张木春,一把留给自己防身,她坐在台阶上,脱下两只长靴,挥起短刀割断了九厘米高的鞋跟。
张木春帮她割断了另一只鞋跟,高跟靴变成了平底靴。
刘顿穿上鞋子,两人开始走回头路,地下管网错综复杂,一步错,步步错,好在刘顿方才逃命的时候用高跟鞋踩下“雨窝”印记,沿着这个纯天然定位导航前行,绝对错不了——至少理论上是这样的,但现实是……
两人刚走出一个管道,唐伯爵和王朝阳也沿着高跟鞋的鞋印寻过来,正好遇见了。
四个人来不及说句话,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卢国光举着枪:“都不准动,请那位王警官把配枪放到脚下,踢过来,谢谢配合。”
卢国光用枪指着四个人,身边还有卢娜和徐继祖一双儿女,两人无奈的对着四个人摇头苦笑。
卢国光和卢娜,穿着同款黑色防水户外运动衣,显然早有准备,徐继祖则穿着一身通勤的西装,脖子上戴着一个古怪的金属项圈,造型类似长命锁。
七人齐聚一百多年前的下水道,不是冤家不聚头。
这一家三口是如何撞到四人的?说来话长。
且说胡局实名举报、大义灭亲的视频在网上疯传时,卢国光知道事情已经不是胡家能控制的了,他快速反应,决定放弃国内的生意,带着儿女跑路。
卢国光先是给儿子徐继祖打电话:“儿子,刘顿在我手里,你要救她,立刻去这个地址。”
徐继祖急忙赶过去,发现地址只是一个待拆迁的老城区居民小区。
卢国光开着摩托车过来,卢娜坐在后座。徐继祖问:“刘顿呢?”
卢国光弃车,带着儿女走到一个古旧的下水道井盖前,“她在里面。”
徐继祖不知是诈,赶紧撬开井盖爬进去。卢国光跟在身后,乘其不备,将一个金属脖套套在了徐继祖脖子上,脖套自动收紧,发出滴滴的声音。
脖子汗毛都竖起来了,徐继祖像被观音菩萨用紧箍套住的孙悟空,扯着项圈满地打滚:“你对我做了什么?这是什么东西?”
卢娜莫名其妙,眼前发生的一切超过了她的理解范围,但直觉告诉她,这东西很危险,“爸爸,快放了他,您要做什么?”
卢国光举起右手,右手也有一个金属手镯,“你的脖套里放置着微型炸/弹,由我控制,只要我发出语音指令、或者我的脉搏停止跳动,你的项圈就会自动爆/炸。这个炸/弹威力很小,顶多就是炸断你的气管。所以你一定要跟紧我,不要乱跑,不要走丢,不要想着杀我哦——我死了,你就炸了。”
徐继祖怒道:“你这个变态!居然对我画地为牢,逼我跟你跑路!别以为你是我父亲,就能控制我一生!你的罪行与我无关,我做的是正经生意,每一笔钱都是干净的,再过几年,我就可以在纳斯达克敲钟上市了,我才不淌你的浑水!”
“你是我的血脉,我生你,养你,给你最好的教育,你才有今天的欧米咖科技公司。如果没有我,你一辈子都只能在伦敦中餐馆洗盘子!”卢国光讽刺一笑:
“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但你却为了一个女人——已经成为别人未婚妻的女人和我反目!我不先发制人,控制住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走胡斐南这个逆子的老路,大义灭亲,举报自己亲爹吗?”
豪门权贵,很难被外力击破,就像曹雪芹写的那样,大族人家,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
胡局临死前的实名举报视频,将胡家一举击溃。罩在头上几十年的保护伞就这样轰然倒塌,兔死狐悲,卢国光对“不听话”的儿子采用了雷霆手段,先发制人控制住他。
父亲一定要把儿子拖到浑水里,徐继祖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他冷静下来,开始攻心卢娜,“看到没有,这就是你一直尊敬、依赖的父亲。他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为了利益可以泯灭一切亲情。我母亲死于煤气中毒,你的母亲死于雪崩,其实都是他在背后操纵。我已经被他拖下水,浑水不淌也得淌,但是你还有选择,你继承的是你母亲的财产,和他无关。国光博物馆那些价值连城的藏品几乎都是你的,只要你回去,你依然是千金大小姐,何必和他走偷渡这条路。”
“卢娜,如果你选择相信他,你随时都可以离开。”卢国光让开道路,指着通往井盖的铁梯:
“我这一生,的确为了利益做过很多坏事。但是,我从未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没错,你不是我的血脉,但是我亲眼看见你出生,亲手剪断你的脐带,从那一刻开始,你就是我的女儿,我永远的小公主。”
徐继祖呵呵冷笑:“卢娜,你不要上当,卢国光对亲儿子我尚且如此绝情,他对你又能好到那里去?巴黎的豪宅,画廊,还有乡下的土地都在你名下,他诓骗你偷渡回国,不过是想借你名下的产业,以图东山再起罢了,父女之爱,呵呵,不存在的。”
卢娜看看父亲,又看看徐继祖,一时左右为难,情绪崩溃,抱头大叫道:“你们不要吵了,我只问你们一句,我的未婚夫陈世雄呢?”
徐继祖冷哼一声,“八成被你父亲推出去当替罪羊了。”他对卢国光再无半点父子之情的留恋,开口就是“你父亲”。
卢国光说道:“陈世雄去安排船只了,我们先坐船去韩国,然后再去巴黎,此时此刻,他应该在船上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