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字塔第二层，是有实地盗墓工作经验和懂文物的“贼头”，他们负责招募团伙，下地作案，比如这次贾皇后墓的瘦老头和助手“班主任”眼镜男，他们是第二层级别的贼头。

简单的说，第一层和第二层不生产“文物”，他们是“文物”的搬运工。干最累的活，拿最少的钱。

金字塔第三层，是联系贼头、下达盗墓任务的“支锅者”。盗墓的黑话是“支锅”，“支锅者”相当于文物的“供货商”。

他们是贼头和盗墓贼背后的金主，“支锅者”选定某个古墓或者某块地，把预付款支付给贼头，贼头拿着钱招募团队，买装备，但是“支锅”之后，按照江湖规矩，锅里的东西全归“支锅者”所有。

金字塔第四层，是联系海外买家，通过各种渠道把文物输入国外的“分销商”，他们大部分是来自广东，福建，江浙等沿海一带的商人，开着正规的进出口贸易公司。

第五层，也是金字塔最顶尖的那层，是海外商人。文物在他们手里倒一圈，洗干净了来历，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各大拍卖场，拍出百万，千万，甚至过亿都是常有的事。

王朝阳同志作出总结，“……所以一件文物从出土到买卖，大部分的利润，都流到第五层的商人手中。但经过层层倒卖，转手，证据从底层到第五层，越来越少，风险越来越小，到了第五层，由于管辖权的原因，我们的法律根本动不了他们。”

说到激动处，王朝阳一拳砸在墙壁上，“而他们，正是这一切罪恶的源头！”

“你的自学能力很强嘛。一下子就抓住了文物案的精髓。”关处鼓掌，提出口头表扬：

“盗墓贼，贼头，“支锅者”，“分销商”，海外商人。金字塔的五个等级，目前为止，专案组这里只有六具盗墓贼的尸体，一个逃亡的盗墓贼和一个前天刚刚咽气、一点口供都没有的贼头。从第三层的支锅者开始，专案组连个影子都没有摸着。”

王朝阳到底还年轻，“邪不压正，我们这次一定要把这五层从头到尾给撸干净了。”

关处继续鼓掌，“很好，我们从金字塔第三层开始，你说一说怎么去找支锅者？”

王朝阳调出卷宗，“我觉得应该从通缉犯候大柱开始，第一，根据两位目击者的证词，候大柱是在给弟弟收尸的时候消失的，可见他十分重视兄弟情，应该会为弟弟报仇，去追杀目击者。第二，候大柱是盗墓贼，他可能认识支锅者，或者在贼头和支锅者联系的时候，听过一些重要信息，如果找到了候大柱，我们就能找到支锅者，然后顺藤摸瓜，把金字塔四五层一网打尽。”

王朝阳握拳，好像胜券在手的样子。

关处再鼓掌，手都拍红了，“好，依你看，该怎么找候大柱？”

王朝阳说道：“我们可以从正当防卫、杀了侯小柱的证人入手，暗中保护证人，设下埋伏圈，候大柱肯定会来寻仇，我们就抓住他。”

“行，保护证人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关处把一个档案袋递给王朝阳，“这是两个目击证人的档案，你背下来，不能和任何人提起，包括你的女朋友，否则会害了证人。”

王朝阳打开资料，赫然看见唐伯爵和刘顿的大名。

“啊！”王朝阳捂住自己的嘴巴：“呜呜呜呜！”

关处点点头，“你曾经帮助过其中一个证人摆脱跟踪狂的骚扰，她对你是信任的，所以，你是保护她的最佳人选。”

王朝阳：“我一定好好保护她。”

关处：“记住，是暗处保护，免得打扫惊蛇，吓跑通缉犯。”

王朝阳敬礼：“请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王朝阳说走咱就走，点了外卖，打电话给女友：“梓骏，今天下班后去刘顿和唐伯爵家里坐坐吧，我刚点了外卖，我们四个人一起边聊边吃，是你最喜欢吃的火锅。”

林梓骏很意外，“早就应该这么做了，他们两个刚出院，咱们该去慰问一下的。想不到你和新领导才处几天，就学会人情世故了啊，有进步，值得表扬。”

王朝阳笑的像一朵花，“嗯，那你通知一下他们，晚上不要做饭了，我请客。”

入夜，海边别墅公寓，四个人的晚餐。

鸳鸯火锅在电磁炉上呲呲冒热气，林梓骏涮了一片肥牛，蘸了蘸酱汁，吃完后朝着唐伯爵竖起大拇指，“你调的酱汁简直绝了，把方子发我手机，以后就照着这个配方来。”

唐伯爵照做，刘顿把新身份拿出来“示众”，“你们看，证件照美吧？”

林梓骏：“下次我回广州办新身份证，你得跟着过去，给我化妆，我也要美十年。”

刚刚加入219专案组的王朝阳还没“忘本”，小片警对户籍政策背的很熟，“现在方便了，不需要亲自去户籍地，跨省也可以办身份证的，你只需要……”

王朝阳啰里啰嗦说一大堆，林梓骏摆摆手，“行了，你陪我去办就得了。”

王朝阳瞥见门口玄关处有一只行李箱，装作无意间问道：“刘总又要出差？”

刘顿：“这不周末了嘛，明天我和唐伯爵一早飞去东京。”

“这个时候去日本？”林梓骏觉得奇怪，“樱花季还没到呢。”

刘顿脸上居然有了少女般的娇羞：“我生日是在疾控中心过的，连生日蛋糕都没有。唐伯爵说要补送我一份生日礼物，神神秘秘的，非得到了东京才知道是什么。”

“哟哟哟！”林梓骏这才反应过来，“你们两个……在交往！”

刑警大队219专案组办公室。灯火通明，加班是常态。

晚上十一点，关处的手机短信提醒音响了，“您的xx银行卡刚刚消费3888元……”

关处赶紧拿出钱包，翻来覆去找，“卧槽，我的银行卡被盗刷了！”

助手小吴提着夜宵外卖进来，“领导，我把银行卡给了王朝阳，用在办案上，方便一些，免得一块钱急死英雄汉。”

关处：“这是我的工资卡！不是办案经费那张卡！”

小吴：“哦，我好像拿错了。”

关处给王朝阳打电话，“小王，你刚才买什么了？”

“绿岛到东京的机票，山航经济舱，很便宜的。刘顿和唐伯爵明天一早飞东京，我要悄悄跟着保护他们，完成任务……”

☆、第47章 在绿岛吃早餐，在东京滚床单

关处第一次觉得，身为警察，工作太过积极，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时手机又收到了一条信息：“你的xx银行卡刚刚消费8000元。”

关处快崩溃了，再次打电话：“朝阳，你又买了什么？”